普拉克斜眼瞥见桌上镜子碎片,开始用意大利语嚷嚷起来。其实他怕萨姆怕得要命,但又不肯老实合作,他用很矫情腔调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从我和巧丽这里根本问不出任何东西。」
「纯洁如一张白纸,是吗?像吃奶的小婴儿一样是吗?」
「听着,巡官先生,隆斯崔这种痞子本来就该有这种下场,他差点毁了巧丽一生的幸福,这个人在百老汇是路人皆知的吸血鬼,有点脑筋的人都猜得到他的报应。」
「跟巧丽很熟?」
「谁?你说我吗?那当然,我们一直是好伙伴。」
「为她做牛做马,做一切事情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你滚吧?」
普拉克敢怒不敢言地悻悻离去。乔纳斯站起来,惟妙惟肖地学着普拉克走路的样子。萨姆嗤之以鼻,自顾走到门前大喊:「德威特,再进来一下,一两分钟就好。」
德威特冷静下来,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一进门他就瞧见桌子上的镜子碎片。
「谁的镜子破了?」他下意识地问。
「什么都注意得到,了不起的天赋不是吗?你妻子的。」
德威特坐下来叹口气,「这下糟了,为了这镜子破掉,我老婆一定好几个星期怪这怪那,谁都跟着倒媚,我看这下又没完没了了。」
「这么迷信啊,你的妻子?」
「迷信到极点,你也知道,她有一半西班牙血统,她那个妈妈是标准的西班牙老式卡斯提尔人,她爸爸则是新教徒。她母亲从小用老卡斯提尔式的教育方式养她,偏偏不包括马德里教堂的天主教义,佛安有时候非常麻烦。」
萨姆手指弹了下桌上的玻璃碎片,「我想你是不信这一套的人对吧?德威特,我听说你是个非常精明老练的生意人。」
德威特并无敌意地直视萨姆。「我知道,我的朋友发表了某些评论,」他温和地说:「不,萨姆巡官,我当然不相信那种无稽的神鬼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