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场俊子的妈云婶和妹妹对子以及全村老少几十口子被日军杀害、烧毁很多房屋的灾难后,墩前疃的壮年男人们大都报名参加了八路军或者武工队,前天半夜,文海日本宪兵队和墩前据点的伪军包围了墩前,把四十多名八路家属从家里搜抓出来,押往文海日本宪兵队,于是,在天刚露鱼白的时候,通往文海的三十里官道上出现了令过路的中国人永久难忘的情景:在一列凶神恶煞般骑着高头大马的日本鬼子身后,踉跄地挣扎着一群几乎是赤身露体的中国农民,男的,被铁丝穿着锁骨,女的,被铁丝穿过乳房,铁丝和双手一起被绑在一条系在马鞍的粗绳索上,人们随着马的快慢时而跌着跟头地向前跑,时而摔倒在地被拖行,一路的怒骂、一路的惨叫,一路的呻吟,一路的鬼子狞笑和催骂,一路的帮着押解的伪军们吆喝鞭打助纣为孽,八路家属们伤口的血滴在泥地上留下了长长的、暗红色的痕迹。
眼前的几个受刑的人已经被折磨的神志模糊了,行刑的鬼子和汉奸累了半夜也没问出个有用的口供,一个个骂骂咧咧地擦着汗,见田丰渊走进来,为首的鬼子拎起上衣:“田,你地审讯,我们地吃饭。”田丰渊皱了皱眉头用手挥了挥扑鼻的血腥味:“山崎太君说了,把他们集中押解到东海据点。”
两天来文海地下党组织为解救这几十名八路军家属四处找门路,打探消息。天晌午,袁时来到了蝶儿的第十二门楼。刚吃过午饭的蝶儿见四叔进门就倒了杯茶端过来:“四叔,是打探宪兵队关押那些被抓的八路家属的消息吧?”,“蝶儿,你猜的对,组织上正在通过各种关系想办法解救他们,知道现在把他们关押在什么地方?”“叔,田丰渊一早起来穿好了皮鞋说要去东海据点执行任务,我估计是要把八路家属押解到离城两里路的海边那个东海据点,因为这两天他忙活的就是审讯这一件事,平时如果下乡扫荡他是穿马靴的。”
地下党在请商会和农绅出面说情、做工作解救被捕的八路军家属不成的情况下,根据蝶儿提供的情报,决定借东海到皂埠之间在浅海区有一段十里海礁从的特殊地理条件,征渔船从皂埠下海穿越礁石组成的浅海水路到东海据点实施解救行动。
傍晚的时候,蝶儿在‘盛福全’叫了酒菜,装满了两个红木双层食盒坐人力车来到东海据点,找到了田丰渊随他住进了东海据点。连日下乡抓人审讯身子累精神又紧张,此时由据点的日本兵和伪军们继续动刑拷问他送来的那些犯人,他想好好歇息一下。蝶儿为他夹菜劝酒,半斤白酒下肚,不剩酒力的田丰渊就倒在伪军们腾出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蝶儿借上茅房的机会熟悉了一下据点的地形,回来后靠在床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待着袁时告诉她的八路联络信号:三声貔子叫声,在夜夜能听到貔子叫声的麦山夼长到十四岁的蝶儿很久没听到貔子叫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东海据点灯火明亮人声嘈杂,附近的居民听着据点里不时传来人喊犬叫的,拷打声、人被狼狗撕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传出老远,在夜色中约隐约现的东海浅水海面,5条渔船的船老大凭借对这条大大小小海礁石之间窄窄的水道的熟悉了解,悄悄地架船飞速穿行在乱礁石从中。威丧敌胆的副支队长喜子奉命率领新改编的八路军山东抗日游击队第5支队四中队执行解救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