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大门外的我又敲了三声:“咚咚咚”。
不一会儿,我竟然听到母亲在堂屋里问:“郭健,郭健,是你吗?”
我听到大门口的自己带着哭腔喊道:“妈,我不是爸爸,我是您的儿子晓东啊!”
可是,屋里的人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然而,堂屋里的灯却是亮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分明看到我自己和母亲睡在床上,但是房间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母亲和自己。而我家堂屋的大门外,还有一个满脸野猫血的自己。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也没准儿是我自己疯了。
我扒开堂屋上的瓦片,看到堂屋里的自己往大门两侧的木格子窗户望去,我看到,左边木格子窗户的外面,正是赵婆婆那阴森可怕的脸;而右边木格子窗户上面,满脸野猫血的自己也转过头往左边那扇木格子窗户望去。然后,堂屋里的自己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不,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还有一声是堂屋外的自己发出来的,只不过,两个声音重合了。
这一幕,我先前已经看到过。我终于明白,第一次,我在堂屋里看到的左边木格子窗户上,是赵婆婆那张丑陋恐怖的脸;而在右边看到的那张血糊糊的脸,则是我自己的,那脸上似乎抹了一层厚厚的野猫血。
第二次,我在堂屋的木格子窗外,看到了堂屋里的自己,也看到了同样在木格子窗户上爬着的赵婆婆。
而我现在,正趴在堂屋上方的瓦片上,看着堂屋里的自己和堂屋外的自己。
堂屋外的我,也就是第二个我从木格子窗户上掉了下来。然后,一个男人用一只大手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第二个我。
第二个我显然已经陷入了晕厥的状态。
借助苍白的月光,我看到那个拎起第二个我的男人,似乎回复了原形——原来,他正是刘队长。我的天!
过了一会儿,我又看到母亲和堂屋里的我一起洗完了脚,然后进到睡房。
我从睡房上看下去,床上已经躺着母亲和我了,可是,他们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脱了外套和长裤,睡房里的母亲和我爬到床上睡了。他们的身体和之前就在床上躺着的母亲和我竟然重合在了一起,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