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胡德友的脸皮背后那个真正的人是李凤仙。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状况,张口大声喊叫起来。同时,我听到睡在床上的我忽然发出一声大叫。
我的灵魂仿佛一瞬间就跌落回自己的身体。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和身上不停地冒出来。父亲和母亲也都被我的叫声惊醒了。父亲拉开电灯,母亲则给我擦拭头上、胸口和背上的冷汗。
父亲问我怎么了。我把我刚才的“梦境”说了出来。我说我在梦里飘了出来,然后,在我们家的房顶上看到一只大黑猫。然后,我又看到院子外面的大路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我一开始以为那是胡德友,后来,却看到胡德友的脸皮背后,竟然是李凤仙。
父亲和母亲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彼此对视着,都不敢大声呼吸。不过父亲还是壮着胆子下了床,打开了卧室的门。从木格子窗户向院子外面望去。
父亲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切又归于平静。父亲关上卧室的房门上了床,而我却再也睡不着。父亲和母亲也披上衣服坐了起来,靠在我的身体两侧,紧紧握着我的双手。此刻,我才感到整个世界都如此祥和,如此安全。
然而,母亲的一席话却让我恐惧的思绪再度翻涌起来。母亲说:“说起这李凤仙,有一点让西山清水两个村子里的人都感到很奇怪。李凤仙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出落 得很漂亮了。可是,她总是很羞涩,也很少跟人说话。她虽然连长的很漂亮,可是两个乳房好像从来没有发育过。”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忽然说到关于乳房的话题,如 果换做是现在的话肯定是少儿不宜的。不过母亲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更让我大吃一惊:“我怀疑,李凤仙可能不是女人。至少,我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女人,甚至不像是 一个人,因为我总觉得她阴森森的,缺少一股人气。”
母亲所说的话也让父亲想起了什么一样。“是啊,晓东妈,你有没有发现还有一个很可疑的地方?李凤仙二十二岁那年和胡德友成亲以后,她和胡德友从来没有一起 出过门。两个村的人要么就是看见李凤仙,要么就是看见胡德友。人家都说夫妻夫妻,牵手一起走才是夫妻。可是李凤仙和胡德友从来没有一起到过什么地方。就算 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要不就是李凤仙不在,要不就是胡德友不在。”
我缩在被窝里紧紧拽着父亲和母亲的手,生怕他们的手会忽然松开。我听着父亲和母亲讲述的事情,就仿佛在观看一部恐怖而惊悚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