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匿名合伙人——既然现在公开,就没理由再称之为匿名——是艾拉·佛西特医生,他的兄弟就是提耳登郡的州参议员,大名鼎鼎的乔尔·佛西特。从父亲皱着的眉头看来,这位参议员想必是个不怎么清廉的伪君子。克莱先生毫不谦虚地自称是「一个老派的诚实商人」,现在似乎很后悔让佛西特医生入伙。我推断佛西特医生必非善类,克莱怀疑他所经手的一些买卖合约来路不正当,公司的生意很好——好得有点不像话。一大摞各州郡的合约都找上克莱大理石矿业。因此有必要针对这个情况,私下进行一个谨慎而缜密的调查。
「没有证据吗?」父亲向。
「一丁点也没有,巡官,这方面他太精了,我唯一有的只是怀疑。你能不能接下这个案子?」伊莱修·克莱一边说,一边放了三张巨额支票在桌上。
父亲看了我一眼:「我们该接吗,佩蒂?」
我狐疑地打量着,「我们很忙,接了就得放下其他的事情……」
克莱盯着我半天,忽然开了口:「我有个建议,巡官,我不希望佛西特对你产生疑心,可是我又需要你的帮忙,倒不如让萨姆小姐和你一起来舍下做客。萨姆小姐在场的话,或许会让事情——容我直言——更顺手。」想来佛西特这个人是无法抵抗女性的魅力,不用说,这立刻就挑起了我的兴趣。
「爸,我们可以应付。」我机灵地说,于是便开始着手安排了。
伊莱修·克莱当天就返回纽约州北部。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处理掉一些手边的工作,到了星期天晚上,便已收拾好行囊,打算前往里兹。
我还记得,那封电报送来的时候,我正伸长了腿坐在壁炉前,啜饮着上品白兰地——这也是我挟带闯关的,还骗过了那个年轻和气的海关警察。电报是布鲁诺州长发的,父亲担任纽约州刑事局巡官时,沃尔特·泽维尔·布鲁诺是当时的地检处检察官,而现在,他已经是深受众人拥戴、勇于面对挑战的纽约州州长了。
父亲拍着腿低关道:「那个布鲁诺还是老样子!好啦,佩蒂,机会来了,你一直磨着我的那件事,现在可以办到了。」
他把电报丢给我,上面写着:
你的老战友打算明天搭飞机赶去替雷恩大师的七十岁生日祝寿,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我知道雷恩老先生最近病了,正需要人给他打打气,如果一个忙碌的州长都可以挪得出时间,你当然更不用说了。
期待在那儿跟你碰面。
「哦,太好了!」我喊道,把大半杯白兰地都泼在名牌睡衣上,「依你看,呃——你看他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