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是星期三晚上,机会终于来了。我比相约的时间提早来到佛西特家,当我踏上他诊疗室隔壁那间私人书房的地板时,发现他正在研究一个东西——非常特别的东西——就放在书桌上。他抬头看见我,暗暗地诅咒了两句,随即摆出笑脸,同时飞快地把东西收进上层抽屉,我使尽浑身解数才没露出痕迹。那是——啊,太难以置信了!然而我的确亲眼看到。总算出现了,不可思议,总算出现了。
那夜走出房子时,我兴奋得直发抖。他连惯常的求爱都是草草敷衍了事,因此我的抗拒也不必像往常那么辛苦。为什么?毫无疑问,他的心思都被放在书桌上层抽屉的那个东西占满了。
因此,我没有走向车道上停车的位置,而是蹑手蹑脚地绕过屋侧,来到佛西特的书房窗边。如果截至目前为止,我屡次造访的目的都告失败——那么这次或许有可能弄到一些致命的文件——我相信这次的机会,其收获将远超过我所能梦想的程度。我的目的不是文件,而是更重要的东西,重要得让我猛咽口水,喉咙发干,而且心跳声大得让我担心佛西特医生隔着墙都能听见。
我把裙子提到膝盖上,攀住一棵坚硬的葡萄藤,爬到一个可以看见书房内部的位置,心中暗暗感谢诸神赐给我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的视线越过窗台往里窥探,佛西特正在书桌前,我得意得几乎要尖叫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一把我打发走,就立刻跑回去研究抽屉里的东西。
他坐在那儿,瘦削的脸愤怒得铁青,短须根根怒张,手上紧握着一个东西,用力得几乎要捏碎,那是什么?一封信——不,是一张短笺!正摊在他面前的书桌,他猛地一把抓起来,满脸骇然的表情读着,好可怕,吓得我在葡萄藤上失去了平衡,砰一声掉到地面上,动静之大连坟墓里的死人都能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