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想先给他擦干头发,拿着干布一撩开帘子,他突然看向她,眼神亮得让她一寒。
她猛地一惊,本能让她从颈后到脊背寒毛直竖。
燕暨开口叫她:“子宁……”
她看着他移不开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灯火摇曳,屋外雨声隆隆。
燕暨和她对视。
到了现在,他越来越看不透她。
假如一开始他就这么对她,是不是她也会像现在一样顺从
燕暨几乎不用思考,就得出了答案:是。她会比现在还要乖。
他还记得最开始,她一边在内心里鄙夷着他的浅薄好色,一边试图引诱他,把一切导回她想要的“正轨”。她被他买回来,就准备着献出身体,他想要,她就给。
他的做法对她来说,可笑至极。
现在有变化吗
燕暨不知道,他一想到她可能因为他的卑劣用心厌恶他,心里就一片空白。
他想让她说“心悦”他。但这种甜言蜜语,她能说对无数人说无数次,用不同的语句换着花样剖白,哄得人神魂颠倒不知死活,她却不必用半分真心。
他要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可换个“主人”,她……也会那么做。
唯独他看不到她的心,也不懂她的感情。
他有金钱,势力,武力。但这些东西,只能任她的评估利用,换不来真心。
燕暨没有办法。
看着她的眼睛,燕暨僵硬地解开自己的衣服。
被湿发上的水浸湿的亵衣,单薄的亵裤,都扔在一边。全身赤裸着等待她时,燕暨感到自己像是准备为神献出生命的人牲,活生生开膛破肚供神检阅,哀嚎着流干血。
他微微仰起头又落下,子宁望着他。
他身材伟岸,四肢修长,肩背宽阔,在床上裸露出来时,让人心慌得无法呼吸。湿漉漉的头发颜色漆黑,贴在他的身上,还在往下滴水。
皮肤泛着水泽的微光。
子宁眼神一晃,无处着落,从他胸腹间饱满流畅的线条,落到他腿间半硬的巨物。
那东西在她的目光中一点点变得更大更粗,堪称狰狞可怖。
燕暨声音沙哑:“……子宁。”
“……脱掉衣服,上来。”
子宁吞咽了一下。
他展开双腿,深深地喘息一下,胸口起伏,腹部线条游动。
他看着她,她浑身滚烫,小腹里发麻。
“……”燕暨抿着嘴唇,对于避子药的事,想解释又无法说谎,想问她又不敢提,哽在心里,怕她打心底里鄙夷。
他艰难地吞下到嘴边的话,干涩道:“……上来。”
侍奉他,取悦他,臣服他。
……要他。
她可以对他做一切。
从颈侧到胸口红了一大片,他身上渗出汗水。子宁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今天他这是怎么了,白天冷淡,晚上这样……
但是她不想管了。
她脱掉身上的衣服,单手捂住胸口,轻轻地从床边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