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颜是醒在藏歌怀里的,睁开眼发现藏歌也打量着自己,这才想起昨夜两个人竟然就这么抱着睡了。但是也不觉得冷呢。
只是醒来后,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又淡去了。惊雷使上来禀报,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又是一场血战。冷非颜拨好长发,领着众人下了山。
她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逆转乾坤一般的燕楼楼主。血、会染红那一袭白衣,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坦克b
第二十五章
夜间的行动其实事情很顺利,霹雳堂最厉害的是火器,他们似乎不想作多余的牺牲,燕楼的人一去,他们马上就搬了那巨大的怪物出来。果然也在意料之中,那怪物一移动立刻就掉进了燕楼众人辛苦为它挖好的巨坑里,里面操作的人也慌了手脚,现在上也上不来,视野被挡住,连炮筒也被挡住了。
厮杀中冷非颜异常警觉,她一直觉得如果霹雳堂能弄到这种巨物,难免不会有其它的东西。
藏歌站在霹雳堂外,第一次他觉得如此无力,听着里面撕杀震天,什么都做不了。
燕楼的人明显训练有素,什么人主攻,哪一组人守在哪一个门口,都直接精确到个人。有巨大的惊爆声,藏歌不想进去,但是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他刚一跃上墙头,冷非颜就迎面而来,一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藏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气,皱眉道“你受了伤”
冷非颜揽住他的手一用力,借他的蓝装半遮在自己身前,冷声道“没事,别说话”
回到住处后冷非颜上楼罩了黑色的披风,甚至撑着和他们开完会。于是藏歌知道霹雳堂长老临死前的反噬一击,那火器射程极远,也快。一连六发,冷非颜中了一击才反应过来,一时不察,差点酿成大错。
回到房里已经是深夜了,冷非颜静静地倒在床上,藏歌看着她腰间整个被血染了,心头也不自觉地丝丝抽痛。当下要下去让掌柜拿热水,手被冷非颜抓住“酒。”
藏歌拿了好几坛酒,冷非颜用丝带小心地擦去血迹,再用酒擦洗伤处,藏歌这才发现她的身上有着很多伤口,以前大多在暗夜里,从未仔细看过她的身体。
很多都已经淡化,但还可以看到当初的惨烈。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冷非颜却用酒仔细地浸了手,尾指如勾,颤抖却坚毅地勾进自己的伤处,藏歌神色骤变,她却只是勉强笑着摇头,示意没事。
低低的呻吟,她脸色苍白如纸,额上香汗滚滚,喘息着停了几次,终于尾指轻轻带出来一枚闪亮的铁弹。
不是圆形,前尖后圆,样式甚为古怪。冷非颜停下来喘息,她虽然是点了周围的穴道,但这样一勾血仍是急涌出来。
藏歌用沾了酒的丝带帮她擦去,一片的红触目惊心。
这一刻,他忘记了霹雳堂的血腥,颤抖着吻她的唇,为她上药,用干净的布把伤口包好,问她“撑得住吗”
冷非颜便淡然地笑“幕容炎手上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她没有提她的成长,或许那是藏歌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经历。她把未开的酒打开,洒了一地,弄得满地酒香,掩了那份血腥。然后整个人靠在藏歌怀里。
藏歌以为她会昏睡很久,可是实际上她一直非常清醒。那是一种野兽的本能,在险境求生的本能。
“你是金陵人”藏歌看她确实没有睡觉的意思,便想着和她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是,”冷非颜何偿不知道他的意思“家父是门巴族人,因战乱迁栖金陵。可惜正好遇上金陵那场大水。”
“为什么从来没有见你拜祭过他们”他抚着她的长发,尽量保持一个让她最舒适的睡姿。
“我们门巴一族实行水葬,在我们的民族里面,水是生命的来源,是幸福美好的象征。死后得入水中的族人可以洗清尘世间的一切罪孽。可是人死如灯灭,我不相信鬼神一说。”
藏歌揉着她的长发,也许是痛得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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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此时的她收起了所有的锋利,竟然现出一分柔弱,而只是这一分,已经足够让藏歌心神俱化“还痛不痛”
“没事了,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半个月以后是燕楼每年一次的年度大会,届时燕楼凡金牌以上的杀手一律须到场,如果传出冷非颜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你”
“藏歌你是在担心我吗”冷非颜调笑般地望向藏歌,而我们藏大侠也意识到自己于是缓缓别了脸,没再说话。
燕楼年度大会
第二十六章
离燕楼年度大会还有五天,冷非颜已经赶到了南山城。一大早,冷非颜已经带了几个人上山,据说每一年,都会由燕楼楼主亲自捉一匹马赠给在燕楼每一年的钻石级杀手。
今天的她,换了一件黑色绣金的长袍,衬着如玉的肌肤,尊贵而妖邪。
藏歌有些担心,冷非颜一路行来,腹间的伤一直没有好过。他一直策马紧紧地跟着她,冷非颜只是回头对他微微地笑一下。
一行人在南山守着,其间晨凫几次出去打探汗,马中间谍丫,山下每到缺水季节便会有成群的野马下来喝水。而流经此地的长江当然是最好的水源。
藏歌从前也是喜欢这类事的,没有什么比驯服一匹高傲的野马更让人觉得成就十足。晨凫是非常自信的,不停地在主人身边撩撩前蹄,它倒是一点也不以出卖同类为耻。
冷非颜轻轻拍它示意它安静,它便亲昵地用鼻子蹭着她的脸。
那种万马奔腾的景象是想象不到的壮观,萧瑟中千骑骏马,藏歌一眼看中领头的马王,一身缎子般的黑毛,棕毛略长,在马匹中格外显眼。
冷非颜挥着手中的套索“就它了”
两个人似有默契一般,冷非颜一骑如电而出,藏歌立刻往后截断了它的退路,千骑奔腾而过,声如滚雷、势如虹。
晨凫如电,窜出去时冷非颜的套索已到,恰套入其颈,四处的叫好声。
那马劲也不小,愣是逼着晨凫也往前两步才定住去势。冷非颜扯着套索借热跃至马上,那黑马立刻四处跳跃狂奔。
没有鞍,冷非颜娴熟地俯低身子,手沉稳地攀着它的棕毛。藏歌终是不放心,长身落在晨凫身上,道声跟上。其实晨凫也正有此意,为表示自己汗血宝马的优越性,它拿出全部力气很快就追上了那马王。
藏歌飞身落在冷非颜身后时看到她雪白的颈间香汗汗淋漓,他环搂着她的腰,发现她腰间的黑衣已经湿了一片,于是他知道她为什么换这件衣服了,因为血沾在上面,看不出来。
突然地心里就一痛,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来。”
藏歌驯马也是很有一套的,走、跑、转弯、停,一套下来,饶是一个大男人也满身是汗。冷非颜扯了白色的丝绢帮他擦,藏歌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抱住她,轻轻吻在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