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将到来。就将到来。
我转过身,跟扎鲁玛耳语着。我把手放到前额上,就好像我马上就要晕倒一样。实际上我的确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表现出了真切的关心。她倾身,越过我,对我父亲说:“安东尼奥先生,丽莎好像是生病了;我怕她随时会昏倒。这里人太多了。您留在这,我想带她到外面透透气。”
父亲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地做了个让我们尽快出去的手势;他专注地看着站在讲道坛上的吉罗拉莫,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
比科也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吉罗拉莫的布道,没有注意我们。我转过身,却看到身后站着一位又高又瘦的男子,长着一个又长又尖的下巴,他的长相唤起了什么不太令人愉快的记忆。他认出了我,向我点了点头;我先是一愣,随即也下意识地向他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想起他究竟是谁。
扎鲁玛和我在忏悔的人群中寻找着出去的路。先是找到了一扇敞开的大门,然后走下楼梯,才从人群中挤出去。那些人挤在外面希望能够听到只言片语,或者看到吉罗拉莫一眼。
从人群中挤出来以后,我伸着脖子到处找我们的车夫。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向扎鲁玛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向后面的教堂花园走去。
花园的石碑后面,有一条小径,两边种着多刺的灌木丛。两个穿着大衣的人站在一棵新发芽的树下。虽然光线不好,但当那个矮个子摘掉帽子时,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朱利亚诺 !”我一路小跑迎了上去,他也跑了过来。护卫沉着脸,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站在距我们大约有两步远的地方。
朱利亚诺抓住了我的手,这次,他有些笨拙地俯下身子亲吻了我的手。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如果他父亲没有年龄和疾病困扰的话,那么他的手一定也是这样的。我们望着对方,却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他的面颊泛着红润,而且挂着眼泪。
冷静下来以后,他说:“父亲现在病得很重,几乎不能说话了;今天他甚至都没有认出我来。医生们也非常着急。我真的很怕失去他。”
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真遗憾。但他以前不也曾病得很厉害,后来也康复了,对吗?我会为他祷告的,上帝会治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