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上当我离开房子,我聚集了所有对他的仇恨才让自己有勇气离开。我提醒自己从前他是如何打我的母亲致使她生病;他逼她见吉罗拉莫,使她丧了命;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竟与杀害母亲的人为盟,背叛了她。
但如今,我看到的只是个可怜的人, 疯狂地为我当众喊破了嗓子。不由得, 我想起了当他求母亲去找吉罗拉莫以寻得一线治愈生机时,那眼中不容置疑的爱;不由得,我想到了他承受的巨大痛苦,当他意识到是他的催促导致了母亲的死。
“求求你,”他叫道,仍然伸出手好像能碰到我一样。“在这我无法保护你!你并不安全,你不安全。”他哀鸣着,“求求你,跟我回家。”
“我不能,”我答道。泪水从眼中滑落到下面的街道。“你知道我不能。给我您的祝福吧,然后我们就能接纳您,您可以跟我们重拾欢乐。如此容易。”对我来说很简单,父亲只需起身,走进这个宅子,接受并拥抱我们,然后我的生活就完整了。“父亲,求求您。进来跟我丈夫谈谈。”
他放下手臂,被绝望击倒。“孩子……回家。”
“我不能。”我答道,声音嘶哑,微弱到他都听不清我的话。但他从我的语气中领会了意思。他站了一会儿,沉默,失落,然后爬回马车。他的牙齿由于情绪激动而露在外面。他策马前行,愤然离去。
第40章
在我用锦缎衣袖擦拭眼泪时,劳拉关上了窗户。
我坐下来,情绪激动。我一直想着能见到朱利亚诺的喜悦,想着是否能成功逃跑,却忽略了爱我的父亲。不管公众对皮埃罗多么不满、吉罗拉莫如何说教,父亲仍然爱我。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伤害父亲就如同在自己身上割肉一般。
劳拉为我拿来一杯酒,我摆摆手,站起来。可怜的朱利亚诺会遇到我那怒发冲冠的父亲。他能得到皮埃罗的允许来娶我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还没有得到他的兄弟乔凡尼的同意。但事情已然发生,我只能想一个办法让我的新郎高兴起来,因为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我看着劳拉不安的脸庞:“新房在哪儿?”
她似乎有点惊讶。毕竟还是大白天的。“在这儿,夫人。”她指向通往内室的门。
“洛伦佐大人的卧室?”我吃了一惊。
“朱利亚诺大人在这儿睡不好。您丈夫是洛伦佐大人的爱子,睡在父亲的房间也许能让他轻松些。自从洛伦佐大人去世后他就一直睡在那儿。”
我让劳拉带我进卧室。房间很宽敞,青白大理石的地面,墙上挂着精美的油画。这房间有些斯巴达风格。同样,这里的贵重物品也都被移到别处保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