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去那里看看,也许有帮助。看看你还记得什么?”
我觉得自己身上涌起一股寒意。我摇摇头。
他点了点头:“好吧。当然,你在那儿的可能原因很多。”
是的,我想。但只有一个牵扯到了摇曳的蜡烛和玫瑰花束,却不涉及我的丈夫。
“是的。”我说,“当然。”我有点好奇我们中有谁会提到“外遇”这个字眼,还有本在发现我到了哪里以及为什么到那里之后的感受。
那时我突然想到了本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失忆真正的缘由。他没有理由要提醒我曾经——不管时间有多么短暂——我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不是他。我感到一阵寒意。我把另外一个男人置于我的丈夫之上,现在回头看看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后来呢?”我说,“我搬回去跟本一起住了?”
他摇了摇头。“不,不。”他说,“你病得还是很重,你不得不留在医院里。”
“多久?”
“刚开始你是在普通病房,待了几个月。”
“然后呢?”
“转病房了。”他说。他犹豫了一下——我以为要开口让他说下去——接着说,“到精神科病房。”
这个词让我吃了一惊。“精神科病房?”我想象着那些可怕的地方,挤满了号叫的、错乱的疯人。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待在那里。
“是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到那儿?”
他说话的声调很轻,可是语气隐隐透露出了恼火。突然间我感觉很确定我们曾经经历过这一切,也许还经历过很多次,大概是在我开始记日志之前。“那里更安全。”他说,“那个时候你身体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你的记忆坏到了最低谷。你不知道你是谁或在哪里,你出现了妄想的症状,说医生们阴谋对付你,你一直试着逃跑。”他等了一下,“你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给你换病房既是为了保护你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
“其他人?”
“偶尔你会大打出手。”
我努力想象那是什么情形。我想象有人每天醒来都感到迷茫,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医院里。想要寻求答案,却找不到。周围的人对他们的了解比他们自己还要多。那一定是地狱一般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