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廖缃荀皎等人见了他就恭敬行大礼,他们都习惯了,宗韶看不惯?宗韶没有行礼,他也没想着要宗韶行礼啊。
或是他面对臣子的端然和气笑宗韶觉得别扭虚假?还是他居高临下的语气——他若不这么和廖缃等人说话,还像以前那样亲切唤“廖大哥、简大哥”那也不合适啊。而且他对宗韶已经特意亲近随和了,宗韶是对自己的态度不满意?
他已是皇帝,不能因为宗韶的出现就变一个样子对大臣,宗韶因此不适应、不好接受么?或者,真的单纯因为童年阴影,宗韶不喜欢皇宫的环境,瞧着熟悉的一切就触景伤情,淡然疏离?
宗韶的模样影响了宴会情绪,廖缃简意明眼人,立即敬酒活跃气氛,几轮下来,大家就喝嗨了,君臣礼仪也抛之脑后了。事先陶挚嘱咐了简意今天重点解决童年阴影,简意就说:“陛下知道我为什么不学琴棋书画,就是因为你啊。小时候我爹天天拿你和我比较,读书音乐下棋书法我统统比不过,那就不学好了,我放弃,我专攻吃喝玩乐,这些你不学吧?那时候我可痛苦了,每天跟福王吐槽你,福王就说,别信你爹,哪有人一晚上能背会这么多书,你爹蒙你呢。”
大家哈哈笑。
陶挚没想到那么早宗韶就从简意口中得知自己的存在了,他惊奇看宗韶,想就这个话题和宗韶聊下去,哪知宗韶却没在意,回身接受白栩的敬酒。
白栩脸已喝得通红,对宗韶道:“王爷,我有一事一直想和你解说。其实再解说这个没什么意思,但我若不说,心里总堵得慌。当时荀皎是托我给王爷传话,可荀将军根本就不让我出门,荀将军要我答应断了王爷对荀皎的心思才让我去的可亭。我和母亲受荀将军收留之恩,不能不报。我陪王爷,其实有报荀将军恩情的成分在。荀皎恨我,我不能解释,但不想王爷误解我的为人。我没那么糟糕。”
“我知道,我理解你相信你。”宗韶说,再次与白栩碰杯。
陶挚发现,今天宗韶一再和每个人饮酒,就是回避自己,两人只碰了一次杯,还是陶挚提议的。
陶挚心里不安极了。
酒宴散了,陶挚将喝多的宗韶留在甘露殿,宗韶抱着他吻他,然后便要胡来,陶挚没允他,因为宗韶此时不清醒,更多是发泄,陶挚不想自己受伤,宗韶很无趣地放手,头歪在一边睡了。
陶挚看着宗韶,深深明白谢容的话,如果自己为皇帝,可以与宗韶再继续情感,而宗韶若为帝,怕是自己只能走开。宗韶不再是当年做王小痴时的宗韶,而最重要的,自己不再是当年的陶挚。
他要掌控情感,他不会放弃权力。
当他走上顶峰,他没有办法再俯下身来,仰视依仗宗韶。
不是宗韶变了,是他变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