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多厚福 作者:苏意暖
稍稍再好过一些。回过头来说:“我坐在这里,你端了药来给我喝。我自小很犟的,我爹喂我药我都不喝,可是那天看着你走过来,我没法拒绝你。”
太久的时间过去,宗韶一直没说话,目光也没看陶挚。
陶挚伤心了。
当宗韶的心封闭的时候,就不讲话了。
陶挚发现他对宗韶的沉默其实没一点办法。
陶挚怅惘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屋子,他曾在这里那么快乐的生活。那时候的宗韶,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泪充溢陶挚的眼,他心酸,心累,也委屈。
陶挚放开宗韶,走出屋子去,出屋的霎那,泪满眼的落下来。
他失去宗韶了。
在七年后。
他坐在台阶上,抱头无声落泪。那时候的他,曾在这里做决定,一生怎么走,那时候的他,怎么知道今日是这样的结局。
陶挚擦去泪水,宗韶也没有走出来,像那日那样坐在他身边,温柔说:“你一个人,也想有个朋友,陪你说话,看月……”
他们的情就这样在皇位的更迭里怆然逝去。
无可挽回。
因为即便此时,陶挚也无法对宗韶说:皇帝我不做了,交给你做。
陶挚伤感得心都碎了。记起来,宗韶说过,那日他偶然路过这儿,听他弹奏他的曲目,当时宗韶并不知道弹琴的是他,就停下来,想进来帮他把中断的曲目弹完整。
宗韶还差他半只曲子呢。
陶挚擦去泪,到水井边用木桶打了水洗脸,清凉的水扑在脸上,陶挚好像回到了当年的自己。
是宗韶在这里表白,说喜欢自己。
是他教他刻印,给他一对儿的印石。
他们一起看昙花,在画上盖上印戳。
宗韶给了他那么多美好时光,他不能怪他,是他没做好,没维持住他们的缘分。
他们的相识是天意,他们的情分只能靠自己。
如果宗韶的心冷了,他怎样捂热?
陶挚惶然无措。
记得那日醉酒后的廖缃说:“王爷,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是后来自己与自己和解,我原谅了我自己。”
陶挚就是觉得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宗韶在笑啊
他夺去了宗韶拥有的一切,还装什么情深义重,宗韶不打他不杀他就是好的了。
陶挚再扑水洗去脸上的泪,缓一口气,镇定下自己,走回屋子去,宗韶茫然地站在那里没动,眼中晶莹,竟然也是满眼的泪。
陶挚在门口站立一会儿,问:“去你的王府看看?那幅画应该还在?”花不在,画还在的。
宗韶没有应声,眼中大颗的泪落下来。
陶挚受不了,拉了他出来,上车辇,去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