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你要开除我吗...别啊,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环境,我...”言默说着竟啜泣起来,她选择音乐学院已经是力排众议,现在顶着父母的压力出来驻唱不过是因为喜欢唱歌。
柳思翊知道她的情况,其实她只是从言默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想对她进行心理疏导,没想到适得其反。
这孩子,想得太多了。自己说出的每句话都被她过分解读,一味自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被吓着了,想让你休息几天。”
言默眼角挂着泪珠:“真的么...”
“真的。”柳思翊随手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言默这才转悲为喜,傻笑起来:“谢谢红姐。”
柳思翊笑而不语,端起酒杯瞟向楼上。不知凌阡毓走没走?有没有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要不要上去看看呢?
还是算了...故意晾着她,还不是想给自己点时间好好调节,免得一开口就醋海翻涌,一说话就想到她那个红颜知己。
何况,她应该走了吧。
柳思翊目光游离,整颗心都在凌阡毓身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酒杯。
“红姐,我其实很怕。”言默被柳思翊勾起了心底的柔软,把她当成了知心姐姐,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从小到大对音乐的热爱,被父母唾弃嫌弃的专业,以及现在亲戚对她的千夫所指和瞧不起。
她平时内向胆小,只是想唱自己的歌,每天的期待就是客户点歌,听到掌声的时候。当然她还藏着一个小秘密,就是期待红姐什么时候能心情大好,与自己合奏一曲,那是红姐最接地气的时刻,她很喜欢。
柳思翊是个很好的听众,她不会打断对方的话,也不会发表主观看法,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同,她尊重别人,哪怕只是一个兼职驻唱歌手。
或许她不能感受别人的幸福,但在体会痛苦上,她比任何人都深刻。听完言默那番话,她想起了自己当陪酒女的时候,被客户羞辱,被老板逼着出台,还差点被卖到海外。
从小没有感受过温暖的她,却始终宽以待人,酒吧里每个员工都经历过不幸和磨难,只有柳思翊知道,他们的不幸在这庞大的世界里,渺小如尘埃。
说白了,她经营的Rose是自己不幸的结束,也是这些人幸运的开始。
“红姐,有时候我很自卑,所以今天他们踩踏我自尊时,这种自卑才被转化成了愤怒,才...”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我们会遇到那个愿意为自己买单的人。”
“红姐就是我那个人。”言默脱口而出,话接得顺溜没想过是否合适,柳思翊笑容僵了僵,早年她陪酒时曾被顾客刁难,凌阡毓带着张小武救了她,随后她就经常被“包场”,可从来没人来过。
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凌阡毓,她当年性格那么刚烈,出事从不给老板留面子,也不屈辱于一些流氓老板的刁难,没少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