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席领着大家穿过中殿的一扇扇门,每打开一道门,就向里面的人挥手。
来到教堂的中心时,格雷感到十分震惊,首先是那种奇特的味道,尽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但还是有一种什么东西被烧焦了的恶臭飘过来。
当然,那还不是全部。一个女人从长椅上站起来迎接他们,她看上去像是年轻的奥黛莉·赫本:雪白的皮肤,乌黑的短发轻轻扫着耳根,淡褐色的眼睛。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用目光扫了一遍这些新访客,不过似乎在格雷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亲爱的,”维戈尔介绍道,“陆军中尉雷切尔·维罗纳。”
神父带着大家穿过中心走廊。
格雷注意到一个细节:有人把长椅用带子隔成了不同的区,每排长椅上都放着许多卡片,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字。他沿着地板上刷的边线走,发现血被清除掉了,但是一些血渍浸入了石地板的灰浆中。子弹壳碎片的位置用黄色的塑料标记标了记号,等待鉴识组鉴定。
他横扫教堂中殿,想知道最早有人进门时整个中殿看上去是什么样的:尸横满地,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一道道石缝中散发出的恶臭,他几乎可以感觉到疼痛的回声。他的身体在颤抖。作为天主教徒的他,很容易就察觉到这场屠杀不仅仅是单纯的暴力行为,它更是对主的挑衅。
这是不是整个动机的一部分?
他们想把一场盛宴变成一场黑色弥撒。
蒙席的话让他回过神来,“那就是那个男孩藏身的地方。”他指着中殿中间正对北墙的忏悔室说。
贾森·彭德尔顿,那个唯一的幸存者。
在那个血淋淋的夜晚,还有人逃过一劫,这多少让格雷有些安慰。凶手们还是会犯错的,是人,就会犯错。
他们来到圣殿,那儿有大理石圣坛和高背主教宝座,维戈尔和外甥女在胸前画着十字架,接着维戈尔向主行了单跪礼。他带着他们走过圣坛栏旁的一扇门,栏杆外也用粉笔标了一些记号,石灰华的大理石也被弄脏了。一旁的警察正在录音。
地上有一副黄金做的棺材,可能是因为掉下来时砸到了地板,一旁的石板也碎了。棺材盖掉在两级台阶下面。格雷耸了耸肩,他的背包滑到了膝盖。
这个黄金圣骨盒整个就是一个微缩教堂,镂空的拱形玻璃,镶嵌着一些黄金、红宝石和绿宝石,华丽地描述着基督的一生。从“三圣王”对他的崇拜,到他被钉在十字架上饱受鞭打,直到最后被钉死的故事。
格雷取下他的手套说,“这就是供奉圣骨的地方了。”
维戈尔点点头:“是的,从13世纪起就在这里了。”
“看来已经撒了灰采过指纹了。”凯瑟琳指着缝隙里剩下的白色粉末说。
“什么痕迹也没找到。”雷切尔说。
蒙克扫了一眼说:“没丢其他东西吧?”
“已经统计了所有东西。”雷切尔接着说,“我们已经看过了所有人的笔录,包括神父们的。”
蒙克咧嘴一笑,“还丢了其他东西吗?”
蒙席回答了蒙克的问题,“在教堂中殿的隐蔽处有一个藏宝间,那里放着原来位于这儿的罗马教堂遗留下来的圣骨匣,里面有圣徒彼得的权杖和链子,基督的十字架的一些碎片,还有14世纪一位哥特主教的遗物,以及15世纪的一位准主教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