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吧。”荻原说, “至少,胡乱涂鸦也算违法行为的。”
警察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虽然他们的确表达了对古川朝美的同情,但是,在听取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却只是说: “我们会加强深夜巡逻,但是不可能进入公寓内部巡查的。如果有什么可疑情况,请再联系我们。”草草地说完,就回去了。古川朝美虽然把有关恶意推销电话的情况对他们作了说明,但却无法提供确切的证据证明房门涂鸦事件跟他们有关系。警察也只得感叹: “想要指证这种公司是很困难的。”
住在隔壁的人们围了过来,有惊叹“哎呀”的,有尖叫“好恐怖的”,也有提议“装个监视摄像头”的,还有人回忆或猜测: “听到过声响”的,但不过一小时,他们也都纷纷闪人了。人类总是这样,明明各自都感到不安与害怕,却怎么都不肯拿出实际有效的改善措施。门前只剩下我们三个,时间己近正午。古川朝美和荻原分别打电话向工作的地方请了假。
“一直让你们陪着我,真不好意思。”虽然事情并没有什么转机,但古川朝美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很多。
“啊,我没关系的。”
“我该怎么办才好昵。”古川朝美走投无路地说。
不知沉默了多久,荻原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这样吧!”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朗声说道,接着又轻轻地拍了下手,“我们先把门重新刷一遍吧。”
“什么?”
“看到这些东西就生气,先把它们抹掉吧!千叶先生,怎么样?”
问我有什么用,我想。我无奈地回答:“就这么办吧。”我也没有理由去反对。
把门重新粉刷之后,我们在古川朝美的房间里吃了一顿匹萨。匹萨是从专门送外卖的店里叫的,由于我之前从来没有叫过外卖,自告奋勇提出让我打电话订,然后向荻原详细询问了叫外卖的流程。荻原很惊讶地说: “千叶先生还真是个怪人。”拨通电话后,因为荻原叫着要大吃一顿,所以就点了配料丰富的大尺寸匹萨。
芝士会滴下来,所以这匹萨我是吃得手忙脚乱。其实我没有味觉,又没有食欲,进食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机械式的作业,但我依旧没什么感情地赞叹道: “真好吃啊。”
吃匹萨的时候,谁都没有提起大门上的涂鸦事件和那个打推销电话的男人。我只是静静地吃着食物,荻原则倾听着古川朝美谈自己公司的事情,最后她黯然神伤地告知她的父亲早已经过世。
“啊,对了。”吃完匹萨收拾好碗碟之后,古川朝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打开小包,从中取出细长的纸片放到了桌上,然后无视我的存在,直接推到了荻原面前。 “这个,是我朋友多出来给我的。”
我从荻原的身侧探头过去,看向那纸片,然后,和荻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荻原扫了我一眼,说: “这个,我很想去的。”
“真、真的吗?”古川朝美惊喜地问。
“喂。”我忍不住要指出--没办法,谁让我昨天看见他从店长那里要来那两张票呢?“荻原,这票子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啊……”荻原像是看见部下犯了错,又像是突然遭到伏兵刺杀一般,懊恼地叹道, “你怎么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