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也没有用啊。”青年腾出拿着喷雾罐的右手的食指挠了挠脑侧,随后将目光落在右侧的墙壁上,像是望着墙上的“GOD”这三个涂鸦大字,要我“问这家伙”。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气氛从“人类是多么愚蠢”这个话题开始变得热烈起来,然后又聊了有关“奇特的蚊子”、 “哲学家的名言”等,话题多得聊不完,一直到背后传来有人踩踏在小石子上的脚步声。
“喂!”森冈冲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想逃吗!等等,这是什么玩意,眼睛好辣啊……疼死了!怎么一股香蕉水的味道!”森冈嚷嚷着站到我身边,一边用袖子遮住眼睛,一边望向墙壁上的涂鸦。
“画会刺激你的眼睛?”我对此完全不能理解。
“啊!这家伙!”森冈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青年,“这家伙是谁?”说着伸手就去摸屁股后面的口袋。他又想亮刀了,还真是乏善可陈的家伙。
“刀没了哦,我已经扔了。”听到这话,森冈立刻青筋暴起。
“他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没有负罪感的杀人犯?”青年的口吻不像是开玩笑,但却显得轻描淡写:
“难道你把我的事情给泄露出去了?这家伙是什么人?”森冈向前迈了一步,站到青年正对面。他像是突然切换到了另一种人格,怒目圆睁,嘴角抽搐。这和在旅馆前台登记的时候一样:眼睛几乎不眨,像是被什么粘液覆盖了一般,闪着浑浊的光。原来如此,这个年轻人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刺伤了母亲,又在闹市街上刺死了另一个年轻人。
青年大概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微微举起双手:“喂、喂,你其实不是真的杀人犯吧?”
“啊。”森冈那双原本就像剃刀伤口的小眼此刻眯得更细了, “是、是啊,当然啰。杀了人的家伙会在这种地方晃悠吗?”
“也是。”青年慢慢地应声。
森冈看了看墙壁,又看到青年手上的喷雾罐,就说: “涂鸦吗?什么呀,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嘛,同类呀。”
杀人凶手跟涂鸦者能算什么程度的同类,这不是我能判断的。
“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逃?”
“可以逃吗?”
“不可以。”
青年看着我跟森冈你来我往之后,问道: “要不要我开车带你们去车站对面?”我一回答“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森冈便细眉高吊,愈发显得像蜥蜴了,他怒道:“开什么玩笑,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旅馆里!”
青年打开停在停车场附近―辆车的行李箱,将行李放了进去。我问: “这是你的车吗?”青年微笑着回答:“我的四驱车可要帅多了。”
“什么呀,那么这车是你偷来的?”森冈开心地笑了。他似乎是想说这么一来,他就跟这青年更接近了。
这时青年突然说: “啊,警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的确可以看见车道上有红灯闪烁,连我也明自那是警车。虽然没有拉响警笛,但正朝我们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