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我感到很难理解, 这凶手对你还真好啊。”或者说,居然还不忘记善后?
“那家伙就是那样的。”
“那样到底是哪样?”
森冈似乎很难回答,吞吞吐吐的,突然,他压低了声音说: “他很温柔。”他说, “其他几个凶手都戴着面具蒙着脸很可怕的样子,只有他没有把脸遮起来,然后在房间里……”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监视着我。”
“也就是说,你是被那个男人救了。”
“你说什么?”森冈停住了叉子。
“那个男人把你从那间屋里放出来了,不是吗?那你不就是被他救了吗?”我继续说,同时注意着森冈的反应, “就算他本意并非如此,但你的确是被那个凶手救的。” -
森冈像是想要争辩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然后,他像是想通了,用力点了点头,简短地回答说: “或许吧。如果没有那个家伙,我可能更害怕,结局也可能更悲惨。那个男人一边监视我,一边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比如‘只要乖乖的就没事’啦、 ‘一定能平安回家’之类的。不然的话,我的脑子一定会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不正常的吧。话说回来,我现在脑子就已经不正常了。”他自嘲, “是啊,情况更糟。那个负责监视我的凶手,没错,的确是他救了我。”
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我断定实际上他比他说的还要感谢那个凶手。我仿佛可以看见处于被监禁状态的5岁的森冈是如何全心依赖着那个凶手。 “难道说,那个腿脚不方便的监视你的人,就是深津?”
“你怎么知道?”森冈站起身,―把抓过桌上的餐刀对准我。―名店员扭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脸上露出后悔的神情,仿佛不想看到这令人不快的场面。
“是你自己说的呀。你被梦魇住的时候说梦话了,叫着‘深津先生,救救我’。”
森冈又坐回座位上。这年轻人,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会儿发抖一会儿愤怒,真不太平。
“你说的没错。”森冈像是豁出去了,突出下唇说道, “那家伙的确姓深津,不过¨…”
“不过什么?”
“我现在就准备去杀了他。”他这么说完,像是要确认自己的意思似的,把嘴巴张得老大,塞了一大块肉进去。
9
走出餐厅,我们再次沿着4号国道向北开。雨更大了。我呆住了,不得不认为这积雨云实际上是一路追着我来的。
“喂,你到底算什么人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森冈己经不知是第几次问我了。
我向左边望去,开口问: “怎么了?”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什么?”
“我现在是要去杀人。”
“啊,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