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虽然我任然猜不透这个十五年没见的大学同学-------他病重的时候都没跟我说一声---------可去世后却想着给我留一份纪念-----我承认我的心境变了,就在冬日暖阳刚刚过今日最高点之后。哦,我当然不希望是什么大学时期我们留下的什么珍贵回忆,那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我也想要钱!就算不能把我可爱的牧场盖成像上官严家这样的大排场,可至少一想到在鸡西那漫长的冬天里,我可爱的奶牛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我就心痛不已。
眼下信封已经用裁纸刀打开了,胖律师从里面取出一份叠得非常整齐的信-----不过这里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这封信里,不仅装有那份决定在座各位人们命运的遗嘱,还有一张严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不偏不倚正好掉落在我们七个人中间,照片里的上官严是笑着的,那是我认识的上官严,我记忆中的上官严,他正默默地注视着我们每一个人,顿时我们几个都有点不自在;一想到方才,我们跟着遗嘱眼冒绿光时,全然忘了那里还有写这份遗嘱的人的照片。
顿时,我注意到所有的人把重心又放回木椅的坐垫上了,我也是,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手里做点毫无意义的小动作来掩盖各自内心的迫切以及尴尬,我偷偷观察着上官严媳妇现在的脖子,竟然发现她的脖子恢复正常以后比常人还要短一点点,一想到方才的妖怪图,这实在太恐怖了,我严重怀疑她的脖子是橡皮条做的,想拉多长就有多长,然后忽然恢复原状。
当下听到上官严的母亲又在低声哭泣了,她丈夫坐在旁边无动于衷,似乎酒还未醒,这时我听到橡皮条女人微微侧了侧身子,表情漠然地轻声说:“念吧,侯律师。”
“好的、好的。”胖头的猴子律师又用手帕擦了擦脖子,我就不明白,这大冬天的,似乎马上又要下雪,怎么这个律师却有这么多汗要流?
“我尊敬的各位亲朋好友们,你们好。”伴随着同一个女人的低声哭泣,侯律师充满感情地朗读起这份遗嘱来,别看侯律师长得不怎样,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很是动听,我怀疑他以前是读播音专业的,后来中了邪,当了律师。
“这份遗嘱是在刚刚被医院诊断我患有骨癌晚期后,马上动笔写的,由于当时心情低落,也许有许多事项与财产未予整理,所以这第一份---”
“等等!”还没等胖律师张嘴把下一个字念出,哭泣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哭泣,她面带怀疑地看着侯律师,表情有点像在做梦,而她的声音也像是在做梦,她说:“第一份?那意思是还有第二份?”
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又把脑袋整齐地朝向胖头律师,我想侯律师该换条手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