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徐文泰说道这儿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又不便说,我也就没继续打听。
“还是说说你吧。”他沉默一会,又说道,估计是他已经忘了相似的话题他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
“说什么好呢?”是啊,说什么好呢?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就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在黑龙江那边开了一家牧场,规模很小,哦!对了,我问你,上官严是怎么知道我现在的住址的?”
“哦,这个。”徐文泰眼睛霎时间睁大了,他说:“当时我在看他写遗愿的时候,我就问他来着,他并没有正面说,只是-----只是他说,他这辈子跟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博,他当然知道大博现在在哪,包括-----”说到这儿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你出来以后先在廊坊的外婆家待了两年,又在连云港,青岛等等地方工作过,到后来去了鸡西。”
我有口无心一问,他有口无心一答,三个人同时犯的错,让彼此最忌讳的那个词崩了出来,可彼此又知道这次原本应该三个人坐在这里的谈话,其实就是要谈论这个,只是谁也不好开口。
“是吗?”我有些纳闷上官严竟然这么清楚知道我的活动轨迹,他就连我在连云港工作他都知道,要知道我在漂流的日子里,连我妈也未必知道我在哪儿,我知道我坐牢让我妈脸面无存,她也在无心管我,有时候我跟她说我在北京一家体面的公司当上班族,她就会告诉她的丈夫说我现在改邪归正了,殊不知我其实当时正在连云港的码头上当劳力。
“你去鸡西多长时间了?”他又问。
“有年头喽。”我不自觉地感慨了一声:“算算有8个年头了,我记得我快30了才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没多久小牧场的老板要走人,我才接手转了过来,之前都是东闯闯西荡荡,一直定不下来,我也不能说我是大学毕业,你知道的,别人要问起来,我只能说高中毕业就不上了。”
“恩。”徐文泰有些沉默地点点头,他当然会了解当时我的处境,在我哐当一声掉进监狱里起,他就知道我今后的人生了,现在我才发现我们三个之间禁忌实在太多了,多亏上官严死了,要不然我们三个像这样坐在一起,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