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还不是一样。”秦致远也摇头,“王大人想你重回总捕位置,给你分派了几宗虽重却不算难的案子,你却偏不领情,将案子都推给了樊二他们。从外面回来后,自己就蹲在班房捕头位置,带带新人巡巡街,也不离京出差了,可也没见你轻松愉快多少,时不时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呢?有困难别自己担着。”
“我就想平静清闲一下,没什么的。多谢关心呀,秦大人。”她和秦致远又随意在街上走起来。
炎夏步入末尾,算起来今年也过了一半。
见过朱洪彦后的南宫碧落不再执着于为成为过去的行尸楼四处奔波,刘文杰和张文博早化了白骨,杀人的鬼蝠妖也已经被杀,从来就没有人追问,只会随着时间淡忘。宋擎天疑案也仅有王锐和她知晓,这位宋大人因为朱洪彦的诸多粉饰和上头的疏忽放纵,只会是鞠躬尽瘁,积劳成疾病逝的贤臣,谁也不会知道他们一家长途跋涉后经历了荒村屠杀,仅余下一名体弱多病的公子寄养在了桃李山庄,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
只是朱洪彦处心积虑要保护的人还是让她如鲠在喉,王瑾夺取了行尸楼一案的成果也是一大隐患,江湖上更是一大堆杀手楼如山菌一般不断冒头,好像就如朱洪彦说的一样,行尸楼倒了,世间也不会太平。
甚至刚才她所见的那支丹灵血玉镯也让她心惊胆战,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七童门老七武俊生家传至宝,七童门被灭,她没推测错的话就是军队所为,可现在这样东西却送到了王瑾手上,莫非——
他们是一路人?还是说那位铁帽王有意联合王瑾?
南宫碧落眉头紧锁,因为朱洪彦千方百计都要护卫那位铁帽王的一些猜测已经让她感觉到无比棘手,要是又让王瑾参合一脚,难道真要按照朱洪彦的法子才有可能破开这场荒诞又牵扯重大的迷局吗?
朱洪彦那张棋盘上已经退出了很多棋子,装满了三个棋盒,还要继续将棋盘上诸多棋子牺牲吗?如果是爹会怎么做?如果是王大人又会怎么做?她又该怎么做?
真相就在眼前,她却不得不停滞不前了。说是朱洪彦看不透万世基业的幻象,可现在也确实大明王朝稳定才能维持更多人的生计,她不能去当动摇基石的一颗钉,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到底她还是没能逃脱朱洪彦布下的网,她在一种坚守和现实的困境里挣扎,好像迷失了方向,又不肯放弃她所有的坚持和热切。
方向在哪儿呢?又坚持什么呢?她的热切究竟是只感动自己的可悲,还是她坚信不疑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