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如同雕塑一样站着,像失去灵魂的躯壳,不一会儿,就有衙役又找上门来。
“南宫捕头,朱大富醒了,王大人让你快回衙门。”
南宫碧落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苏映月觉得女儿安静得奇怪,就抬眼看了一眼。纵然有些担心,还是处理伤员要紧,只轻声道:“没事的,你先回衙门吧。巧姐拿布按住腹部,刀拔出来,立刻止血。”
南宫碧落在苏映月为风飘絮拔刀之前避开了。她怕,怕刀拔出来那一瞬间的心惊胆战,那比自己受伤更深的恐惧。
她阴沉着脸出了房间,但看到守在门口的瑶红以及赶来的凝烟时,她还是柔声道:“我娘医术高明,风老板会没事的。”
说完她就走了,凝烟看着女捕的背影总觉得比往常阴郁了许多,她樱唇轻启,想要叫住她,但还是没有出声,任由女捕离开。
都察院。
朱大富已经向王锐讲出了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那个乞丐是他的师傅,也是他曾爱过的那个女孩的父亲,同时也是一名疯狂的纸扎爱好者,爱到泯灭了人性,追求着无法让人理解的创作。
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爱上了人皮,嗜杀如狂。他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妻子,第二个便是女儿,随即就将目标放到了出卖色相的女子身上。在定远犯了案后,失踪了整整十五年,最近才流亡到京城,犯下了一系列惨绝人寰的案子。
朱大富会染上狂病也是因为看到自己视如亲父的师父杀人的样子,他恨师父杀了他的心上人,却又因为心上人的遗愿,希望师父能恢复正常,所以就算知情他也选择了沉默,甚至任由他师父将尸块带到他家,他没有是非观,只认自己认定的理。
听起来很荒诞,却又真实发生了。
“这两师徒都不正常,都是疯子!”王锐叹息道。“对了听朱大富说,吕三娘长得很像他死去的师娘。”
南宫碧落听了后神情近乎冷漠,她幽幽道:“所有受害者都与吕三娘有关,那朵地图上描绘出来的花是山楂花。山楂是适合做篱笆围墙的东西,现在想来凶手早就把吕三娘圈在他制造的围墙里,拘束着,也或者偏执的爱护着,以他自己的立场。做出这样的事,他们早就忘了自己是人。凶手畏罪自杀,朱大富知情不报是从犯,依旧会依法处决,只不过案子会从东厂又发回刑部,刘福通呈上去的案宗会被推翻。”
“唉~人性本来就是脆弱的东西,用人的躯壳作出非人的事。刘福通不也是吗?做的事也是令人发指。他一心想着立功,最后死在了贪功上。不过你身上压着皇命,你没有保护好他,王瑾一定会借题发挥,你要怎么办?”王锐急召南宫碧落回衙门的真正原因在这儿。
“就看王瑾在意刘福通的命,还是他自己的命了。”
“什么意思?”
南宫碧落沉默着,王锐还没等到她回答,就听到有人前来通传,“王大人,有人要见南宫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