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福是负责鸣玉坊一片打更的,看惯了官宦富贵的骄奢淫逸,就难免对这些富人权贵嗤之以鼻,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
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一吐为快,提起裤子拴好裤腰,他拿起打更的家伙,继续巡街。子时已过,再有两个时辰,今夜就算完了。
“啊!”
凄厉的嘶喊打破了今晚的平静。
庆福惊着了,手里的灯笼一抖,呼的燃了起来。他手下意识松开,纸灯笼落在了地上,火苗在窜,火舌翻出诡异的形状。
真邪门!
刚才像是有人惨叫,庆福回过神来,凭借着对鸣玉坊的熟悉,朝着那喊声方向跑去。
羊小胡同的灯笼都在风中呼呼地摇晃起来。
庆福没想那么多冲了进去,半路踩到什么,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一看,那是一只死去的黑猫。它后腿被庆福一踩,碾烂了,黏糊啦的。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几下,磨得屁股疼,浑身也疼。他连忙爬了起来,定了定神,不去看那死猫,却鬼使神差地往巷子里面走去。
慢慢地往巷子里挪去。
空荡昏暗的巷子里,一个人影在正中间躺着,手和身体都奇特的扭曲着。伸在半空的手,干瘪,向外爪着。庆福浑身血液像凝住了,身后除了风,好像还有谁的喘息,吹在后脑勺。
他汗毛直立,慢慢转过头去。
“鬼啊!!!”
……
风月楼。
大清早的,风月楼里的姑娘都还没起。
一队府衙的人马已经冲进了风月楼里。
“来人啊,给我把人都叫出来,一个一个问话。”领头的大人呼喝了一声。
“李大人,什么事这么大火气?”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
李恒见着一华服锦衣女子从楼上款款而下。
她,衣衫红黄相搭,华而不艳,身姿绰约,仪态雍容,面上却罩了张金面具。
面具镂空,雕纹桃花,华贵精致,但也将她的脸庞遮去了一大半,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却也大煞风景。眼眉望不全,半面看不到,只剩额头、红唇和小半边左脸。姿态当是美人,但脸上总遮张面具,也会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