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古洛举起酒盅和胡亮碰了碰,将一盅酒喝光了。热乎乎的甜腻的黄酒温和地流进古洛空荡荡的胃里,一股惬意的疲倦传遍了全身。古洛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吃了一口茴香豆。
冒着热气的黄酒、大粒的茴香豆、摇曳的烛光,空气中漂浮着的炸臭豆腐的味道,很有些江南的乡风古意。
“我们就像去了绍兴一样。”胡亮说。
“是啊。”古洛应道。他并不喜欢胡亮要的菜,特别是炸臭豆腐,他这个不忌口的人都受不了那种怪异的臭味。只有三黄鸡,鲜嫩可口,他很喜欢。
热菜也上来了,胡亮吃着肥腻的东坡肉,说:“还是肉好吃。”
“等会儿再来点儿啤酒,爽爽口。”古洛说。古洛觉得虽然菜并不那么油腻,但嘴里总是不那么清爽。
“来点儿凉的。”胡亮同意到。
“生活就是这么无聊,还是老一套,我们来说说案子吧。”胡亮觉得已经吃得半饱了,就故意皱起眉头说。
“嗯。”古洛仿佛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声音不大地说。
“我的分析怎么样?”胡亮不无得意地说。他认为这次破案他才真正地在古洛面前扬起了头,虽然他知道古洛的启发性调查才是决定问题的关键,但有几个人能理解古洛的启发呢?
“不错,但……”古洛没有说下去。
“但什么?哪儿还有漏洞吗?我感到这个案子已经穷尽极致了,再要有什么想法,就有些过头了。”胡亮不满地说。他对古洛百般挑剔的做法是很讨厌的。
“嗯,是到头了,凶手,我是说实施凶杀的凶手不是茅玉冰又是谁呢?这倒没错。”
“所以我说,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找证据吧。这可是个难题,什么都没有,指纹、在现场的证据,包括目击者、时间、凶器,什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那个范正喜是个单身汉,神出鬼没的,我们只有他们的作案动机,仅此而已。”
“是不容易。不过,我想可以搜查范正喜的家。也许会发现什么。”
“我也想过了,但他可能将一切不利的东西都隐藏起来了。不过,还是可以试试,明天就去申请搜查证。哎,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要是他作的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可我想的不是这个。我总觉得范正喜中毒后的反应有些古怪,似乎想要掩盖什么。”
“当然,掩盖他和茅玉冰的罪行呗。我敢说他现在真的是很后悔,他那么忠心耿耿,还要被杀人灭口,心寒呀。我敢肯定他就是这么想的。”
“也许吧。不过,你说那具无名尸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了,没有人来认尸……”
“你怎么还在纠缠着这事,一具无名尸体,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是很正常的,没有人来认领更正常不过了,何况尸首被毁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