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把手探进口袋,摸到一张纸。信王把小纸片放在手掌内,乘大家围着皇上惊奇地看着木鸟之际,装作搽汗的样子,把藏有小纸片的手掌放在眼前。只见纸片上几个字:乾清宫有刺客!信王顿感头晕目旋,第一个念头就是魏忠贤想陷害他。
尽管魏忠贤此时围在皇上身边,离他有十步之遥,可是皇宫上上下下都被他把持着,他什么出奇的事干不出来!想到这儿,信王正准备把小纸片悄悄地丢在一旁时,皇上转身向他走来,信王立刻僵在那儿。
皇上把他拉到最后一个礼物面前笑着问,“王弟,猜猜朕送你的是什么?”
信王迟疑地,“皇上,为臣愚笨……实在猜不出,还望皇上恕罪。”
熹宗并没怪罪,“王弟言重了,你自己打开看看。”
信王看看皇上又看看四周,不知是凶是吉,人群中他看见魏忠贤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分明有些意味深长。信王心里一惊,把纸片紧紧地捏在手中。皇上示意他上前揭开红布,信王陪着笑脸,咬咬牙走上前掀开红布,是一枝精美绝伦的毛笔。信王和众人一楞。
熹宗看看大家,温和地笑笑,解释说:“汉中和荆州天多雨,潮湿难耐,朕送大王叔椅子,是希望大王叔保重身体;送二王叔宝盒是希望二王叔保护好他珍藏多年的宝物;衡州地处偏僻,希望在寂寞冷清之余朕的木鸟能为三王叔解解闷。至于王弟的这枝笔,朕希望你用它好好辅佐朕。”
熹宗的最后一句话让魏忠贤和信王同时感到一惊。魏忠贤是担心大权旁落,而信王则是担心熹宗在试探他。信王连忙上前表白自己,“皇上英明盖世,臣有何德何能受皇上如此信任?如皇上允许臣愿离开京城随三位王叔一并赴藩。”
三位王爷一听此话大惊,瑞王跪在地上冲熹宗一拜,“皇上,信王一时失言,请皇上恕罪。我们三个老了,赴藩本是应该的,但信王万万不可离开京城,请皇上明鉴。”
熹宗连忙扶起瑞王,“王叔所言极是”转向信王,“王弟,朕刚才所说的话是真心的,你不必多虑。朕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以后你就多入宫看看朕,顺便帮朕处理一下宫内的事务。”一脸真诚地看着三位王叔,动情地,“王叔们,你们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真的不忍心离开你们,实在是皇规不可违啊!好在我身边还有王弟陪着我、辅佐我,你们就放心去吧。这些礼物朕准备了足足一个月,朕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可是朕自信是一个好木匠,这些礼物朕花了不少心机。在你们躺在椅子上、把玩宝物或者玩飞鸟解闷时,哪怕会想到朕一会儿,朕也知足了。”
四位王爷大为感动一起跪在地上,“谢主龙恩!”以前对皇上的不满消解了一大半。
熹宗上前,“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请起,请起!”
魏忠贤在一旁充满了怨气,他为熹宗承诺重用信王不满。他暗暗冷笑了一下,脸上堆着笑恭恭身,“皇上,四位王爷,外面风大,还是进屋里谈吧。”
熹宗笑笑,“王叔、王弟,我们今天好好喝一杯,请。”带头向乾清宫走去。
一行人渐渐靠近了乾清宫,两个躲在花坛后的杀手感到莫名的兴奋,有一种大功即将告成的快感。可是,慕蓉秋却焦急万分,她不明白信王看到纸条后为什么不阻止皇上和自己前往乾清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