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娘听得有些着急,说道:“可以去学一门手艺的,你若是识字,拜个师傅学一学账房,将来兴许也能当个掌柜的,若是不识字,学木匠也行,哪家哪户盖房子打家具,都是要木匠的。”
种师道当真是第一次与人这样聊天,一本正经问道:“当掌柜很好吗?”
“好,岂能不好,你看那田掌柜,楼里进进出出的事物,都由他操持,徐公子对他又信任,连例钱都比寻常掌柜给得多,两三年就能置个不错的宅子,娶两三房也是足够,养几个儿子读书进学也不难,有些掌柜的还能拿到东家的分红,年底有一笔大进项,比一般人家,好太多。”宁三娘也不知为何忽然与种师道说到了这个话题上,却又越说越起劲。兴许在她简单的认知中,当掌柜比当护院当真强上许多倍。
种师道闻言想了想,答道:“你这么说来,当掌柜确实不错。”
宁三娘问了一语:“种公子识字的?”
种师道点点头:“识字。”
宁三娘没来由有些高兴:“识字就好,识字就更不能当护院了,要不你就去求求田掌柜,让他教教你。”
种师道听得“求”字,微微皱眉,问道:“如何求?”
宁三娘见得种师道连这种事情都不懂,摇摇头,说道:“送些礼物,拜师也要一些银钱,这般田掌柜就愿意教你的。”
种师道又问:“要多少钱?”
宁三娘好似明白了什么,说道:“无妨的,我有一些体己钱,你先拿去给田掌柜。”
说完宁三娘转头,进了里屋小间,片刻就出来了,把一个盒子塞到种师道手中,说道:“来日你当掌柜了,再还给我。”
种师道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宁三娘,愣了片刻,盒子拿在手中,种师道显然不是缺钱的人,却又没有把手中的盒子还回去。
宁三娘也不多说,把桌面上的菜往种师道面前推了推,又给种师道倒酒,种师道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吃。
第二天午后,田掌柜在柜台里左右清点着,种师道当真走到面前,把昨夜宁三娘给他的盒子往田掌柜面前桌案一放,说道:“田掌柜,你教教我如何当掌柜。这钱给你。”
田掌柜愣了愣,看了看种师道,田掌柜可不比那刚来不久、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宁姑娘,他虽然不知道种师道到底何许人也,甚至都不知道种师道坐在大堂一动不动是为何,但是田掌柜却知道种师道与徐杰关系匪浅,虽然不见种师道与徐杰多说多聊,但是只在听到徐杰与种师道两人只言片语之中,也知道种师道身份不凡。
所以田掌柜笑了笑,把那盒子推到了种师道面前,说道:“种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你若是有兴趣,随在下身边就是,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种师道又把那盒子推了回去,说道:“你拿着就是。”
种师道的话语有些冷,田掌柜的看着种师道的表情,欲言又止。
种师道就这么跟在田掌柜身边,也不发问,但是田掌柜倒是主动在说,甚至把账本拿出来,慢慢翻给种师道看。
下午半晌时候,宁三娘从二楼下来,正看到这一幕,喜上眉梢,上前几步与种师道说了一语:“稍后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