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与我同罪。”裴荇轻描淡写地问道,“诸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个女人!”
“混淆皇室血脉罪不可恕,天子与皇朝的威严岂容践踏?”
诸位臣子对卫天衡积怨日久,如果真要选择,谁不希望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圣明天子?可终究无法容忍一个外人坐上天子之位。这黄金宝座岂是人人都能落座的?宗室旁支都没有资格觊觎,更别说一个外来的陌生人。皇权的神圣性在于代代相传的血统,所谓的天命之人,如果失去了骨子流淌的血脉,也便什么东西都不是。
“当年的镇国长平公主不也是一个女人么?”卫天璇哪里会让裴荇一个人面对那些个神情各异的大臣,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后,又问道,“你们已经遗忘了这件事情?”在先帝朝、本朝长平公主四个字成为了一种禁忌,当初先帝提议废除长平公主帝号之时,不少敢于忠谏直言的大臣都持反对的意见,只不过他们的下场颇为凄惨,直接被打为乱党满门抄斩,如此残酷的刑法之下可见先帝的坚决态度,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此后无人敢提。卫天璇这一开口,群臣们的面色骤然间又一变,似是回忆起什么来,但是他们依旧无法容忍外来的血脉混淆皇室的神圣血统。
“你们在意的便是皇室威严是么?”裴荇见群臣颔首,她又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如果我说,她是先帝的血脉呢?”霎时间便震慑地群臣默然无语。台上的僵持已经影响到了楼下的表演,不知在何时,教坊的一众歌舞已经撤下去了,只剩下那张灯结彩的空荡场地,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的喧嚣与热闹。
“这不可能!”裴修度勃然大怒,他呵斥道,“皇后,这是大罪,你到此时还要狡辩?”嗓门轰然如雷鸣,裴修度起身后又向前一步走,逼近了裴荇,他冷笑道,“谁都知道先帝没有公主。你们既然知晓长平公主之事,应该能够明白为何先帝无公主吧,此时捏造出如此的惊天谎言来欺瞒大众,居心叵测,真是荒唐至极。”
“要说荒唐的是您。”裴荇神情变了变,她看着裴修度,眸多了几分的失望,“父亲要女儿死,女儿无怨言,可是您别忘记了,我还是皇后。你番五次命人前来杀我,可不是大罪?您是因为兄长的玩忽职守被去职而不满,便想造反么?”
造反的大罪名谁都承担不起,裴修度听了裴荇的话气得够呛,一扬起显然是想一巴掌落在了裴荇的脸上。只不过卫天璇的动作更快,她钳制住了裴修度的,往后用力一甩,眸写满了厌恶。“裴相这是何意?当着群臣的面就想动?纵然我是假天子,可她仍旧是一朝皇后,岂容你在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