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个星期里,他逐渐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为了拥有这个女人,他几乎会做任何事情。
不是因为他对哈里·约瑟夫斯有任何恶意。他怎么会呢?只是疯狂而毫无理智的嫉妒,无论布伦达说什么,无论她如何可怜兮兮地请求他,都完全无法缓和。他希望约瑟夫斯退出——他当然希望!但是直到最近,他清醒的头脑才接受了自己面临的残酷现实。他不仅希望哈里退出:他非常乐意看到他死去。
“您还要再待一会儿吗,先生?”
说话的是勤杂工,默里斯并不想解释什么。
现在已经四点一刻了,彼得已经回家了。
星期五的晚餐通常是炸鱼和薯条,随便倒上一点醋,再抹上厚厚的番茄酱,饭后,他们一起站在厨房的水池旁边,父亲洗盘子,儿子擦干。
虽然默里斯一直在认真思考自己要说的事情,真正开口却并不容易。以前他从来没有机会和儿子谈论性方面的问题,但是有件事情相当确定:现在他必须这么做。他极为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只有八岁),警察找过隔壁的两个男孩,随后本地一个牧师被带上法庭,被判有罪,接着锒铛入狱。
他想起那些当时学会的新词,他的同学也都学会了那些词,然后在厕所的角落里为那些词大笑:恶心的词汇总是在他年轻的头脑里浮现,就像从满是爬虫的肮脏水塘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想我们过几个月就可以给你买那辆公路赛自行车了。”
“真的,爸爸?”
“你要答应我爱惜它……”
但彼得没有在听。他的头脑像比赛时的自行车那样飞速转动,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芒……“什么,爸爸?”
“我说,你期待明天的郊游吗?”
彼得老实地点点头,但是没有太大热情。“恐怕回来的路上我会有点厌烦,就像去年那样。”
“我要你向我保证一件事情。”
又是保证?听到父亲严肃的语调,儿子疑惑地皱起眉头,毫无必要地用抹布一遍遍擦着盘子,等待某些成人的信息,保密,而且可能不中听。
“你知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可能你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是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明白,你在生活里遇到的某些人可能很好,而另一些不好。他们可能看上去很好,但是——但是,他们其实完全不是好人。”这些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