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相触时,彼此都打了个抖,各自吃疼般的迅速收回。
亦小白捏住下颌,作深思状:没跑了,确定一定肯定有一腿。
“那我先告辞啦。”常淑道。
她好似怕慕轻尘反悔,忙不迭的转身跑开,到街口才顿下脚步,上了每日接送她的马车。
掀开车帘时,不忘回头高举胳膊,向慕轻尘挥手。
脸上依然挂着笑。
慕轻尘好似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那残缺的袖口,喃喃道:“……扯断了……”
“断袖!!”、
*
夜幕四合,圆月高悬于中天。
常
淑在黄花梨木大床上辗转反侧,反侧辗转。她是想梦周公的,但梦来梦去都是凶巴巴的慕轻尘。
不睡了!
她起了股无名火,掀开被子坐起身,怔怔地发呆,强迫自己放空一会,又没出息的想起慕轻尘,甚至还想起……拉钩那刻,尾指指腹的滚烫……
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哎呀……真是阴魂不散。
今晚轮到初月姑姑值夜,她抱着被子靠坐在殿外,听闻窸窸窣窣的声响和间或的叹息,遂试探的朝里唤了一声。
许久都没人应,她一颗心放不下,不知常淑究竟遇上何事,从国子监回来就呆呆的,晚膳都没食几口。
就连三公主来找她聊天解闷,亦是无精打采的。
初月姑姑很纳闷,咋心情刚恢复没几日,又坏了呢?
她悄声而入,合上门扉:“公主?”
掀开床帐一瞧,见常淑居然起了,脸埋进膝盖,一动不动,长发如绸缎般尽数覆在肩膀后,一直到腰际。
“可是遇上烦心事了?”
印象里,常淑从没如此失落和无助过。
“本宫……讨厌一个人,”常淑抬头,看向初月姑姑,面上是止不尽的怅然若失,“可又觉得……她一点不讨厌。”
初月姑姑突然发现自己没文化,居然听不懂常淑的话中意。
侧身坐上榻:“跟姑姑说说,她是如何惹您讨厌的?”
常淑沉默未及,道:“脾气差,整天仗着她爹恣意妄为。”
“如何恣意妄为的?”
常淑语塞,竟说不出甲乙丙丁来,暗黄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晃得明明暗暗,生涩道:“她……她以下犯上大不敬……辱没本宫是丑八怪……”
初月姑姑含笑:“还有呢?”
“……心怀不轨,命人拦下本宫马车……”不料反倒被她弄瘸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