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迁宫而要收拾的行李有很多,宫人们各自忙碌着,搬起一个又一个挂锁大箱,从东搬到西,又从西搬到东。
惠翼不停地摇着团扇,在院子里忙成旋转陀螺“镂空鎏金香炉装了没?”她招下一小太监问话。
小太监放下箱子“禀娘娘,装的八宝铜雕小香炉。”
惠翼没好气道“那还不赶紧换!”
“是。”
常淑和常鸢也好不到哪去,站在抄手游廊的两端,看着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宫人,叮嘱他们莫要乱了手脚,东西整理好后在脑子里过一遍,免得多了少了。
“诶,三驸马的衣服多装两件长袍,少装两件坎肩,太崇宫凉快。”常鸢道。
宫婢慌慌的“奴婢这就回去换。”
“还有,再装十封牧沉芸香!熏熏那的蛇蚁,三驸马胆子小,可见不得那些东西。”
“是。”
亦小白刚从御膳房回来,就见常鸢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的说她坏话。
一天到晚戳人家短处,有意思吗。
她皱皱鼻子,和常淑打了个照面,喊了声皇姐,问“轻尘呢?”
常淑的皮肤白净剔透,忙碌间身子发热,脸颊隐隐透出粉红。手腕使了个巧劲,合上桃花扇,指向院角的一棵古风飘逸的柳树。
树下,慕轻尘席地而坐,背靠树干闭目打盹。只是阴郁的脸色,隆起的眉心,出卖了她的心境。
牛菊花怕她晒着,撑了把十六骨的油纸伞伺候在一旁。
她好像很烦躁,在树下不停变换姿势,后来干脆去到另一棵树下……接着睡……
亦小白“……”
这是嫌树硌得慌吗?回寝殿睡床不好吗?再不济睡凉榻也行啊。
“轻尘这是怎么了?”
常淑语气平淡“别理她。”
哟,吵架啦。
亦小白摸摸下巴,一副捕快思考迷案的模样,接着恢复常态,从游廊下翻出去,踩着花圃里的新绿走到慕轻尘跟前,蹲下身抱住双膝,好奇宝宝似的打量她。
忽然听她嘴里嘀咕“我都睡了十颗树了,怎么还没穿回去呢?难道是睡觉的时间不对?还是树不对?会不会是风水不对啊!”
她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皮,被亦小白那一嘴小白牙晃花了眼!
牛菊花一心记挂她失忆的事,清清嗓子,附到她耳边提醒道“这是三驸马亦小白,您发小。”
慕轻尘有些紧张,咽下一口口水,向亦小白扬起村姑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