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冰岛人把我带到热而多沙的沙滩上,我躺在叔父旁边,而叔父又跑回去看看他能从这次失事的木筏里面救出些什么。我讲不出话来,极度的紧张和疲倦使我全身都瘫痪了,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雨继续下着;但是它也预告着暴风雨将要结束。我们在岩石下面躲雨,汉恩斯准备了一些食物,这些食物我都不能碰;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把我累坏了,我们都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天和海好象有默契似地都平静下来了。暴风雨的痕迹已经全部消灭了;我被叔父欢乐的声音唤醒:
“喂,我的孩子,你有没有睡好?”
我觉得我们好象是在家里似的:我安静地从楼上下来吃早饭,我和可怜的格劳班的婚礼就要在当天举行。
唉!暴风雨为什么不把我们的船吹到东面,把我们带到德国,带到亲爱的汉堡,带到我最亲爱的人住着的那条街底下呢?如果这样,那么我们只相隔一百二十英里地了。不过这是一垛一百二十英里厚的从地面到地底的花岗岩壁要越过它,事实上得走三十多英里路!(三千?)
在我回答叔父的话以前,这一连串痛苦的思结很快地在我脑中掠过。
“啊!你不愿意回答我你睡得好不好吗?”叔父又说。
“好极了,”我回答说,“我还有点儿不大舒服,不过不要紧的。”
“完全不要紧,只是有点儿累罢了。”
“不过今天你似乎很愉快,叔叔!”
“高兴,我的孩子,高兴!我们已经到了!”
“我们的远征结束了?”
“不,不过是这个看来无边无际的海结束了。现在我们又能够下降而往地心进发了。”
“叔叔,我能提一个问题吗?”
“能,阿克赛。”
“好吧,我们回去的路程怎么样呢?”
“回去,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你已经在想回去了!”
“我只要知道我们怎么回去。”
“那很简单。我们到达地心以后,或者找新的路回到地面,或者就从我们来的那条乏味的路上回去。我没有理由假想那条路会在我们背后闭住不通了。”
“那末我们一定要修理木筏。”
“当然。”
“可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