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用指甲剔出牙缝中的一块鸡肉。“万奥森。”她说,“或是我哥哥路特。”
“为什么是他们?”
“两锢人都急着找钱。”
女侍送账单过来。“谢谢你的大麻,好人,”她对娜蒂说,“真棒。”
海娜蒂抓了账单。“你先去,”她对我说,“在街上等我,我一会就来。”
“我付自己的账。”我说了在皮包中掏钱。
“算了,”她说,“去!”
于是我走出去在麦迪逊大道等待。五分钟后娜蒂才出来。她拿了白纸袋,走了半条街,她把它扔进垃圾箱。
“咖啡和三明治,”她说,“谁要它。”
“娜蒂,”我说,“你做什么?”
“中饭账单十五块,”她说。“我去外带柜台买了两块钱咖啡和三明治。我把午餐账单收起来,付了两块的外带账单。那地万的管理真差劲,非常容易。”
“女侍的小费呢?”
“大麻给她了,不是吗?”
“娜蒂,”我说,“你真可怕!”
“对,”她笑道,“我喜欢。”
我们互相吻脸,答应以后再见,她坐上出租车。我不知道她怎么骗司机。我决定走回去,我要想的事很多。
曼哈顿的六月天气非常燠热。走回西八十三街有段长路,但是打球的日子把我训练得四肢有力,走走路也很舒畅。
我在纽约已经住了几年,人群的拥挤总使我讶异。曼哈顿就像个过挤的大篮球场,人行道上的人必须推左挤右才能前进。这点我很在行,我就像是在带球过人上篮。
可是我的头脑仍在转着娜蒂的话和海家的事。她坦率得出奇,我是绝不会把家庭打开给别人看的。
我分不清娜蒂的话是因为她仇视父母兄弟,或是她有别的动机。也许她是在嫁祸东吴——以掩饰自己的罪。我发现这些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最后我认为她不够谨言慎行,可能是因为敌视鄙弃虚伪。她事实上是个理想主义者——至少是个罗曼蒂克的人。
乔其安说我像女福尔摩斯,我却认为像佛洛伊德!
我在附近杂货店买了瓶蓝莓果酱、一盒生菜色拉,又在冲动之下拿了两罐啤酒,我回家脱了鞋子,喝了罐啤酒下去。
我躺在沙发上,又思忖娜蒂对我说的家事,一群恶棍,然而老实说,我看不出会有人偷德玛丽新。
我正在想要不要洗头时,电话响了,是乔其安,他似乎焦急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