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上电梯进去看她,我本来以为会让我等一会。她有力地和我握握手,请我坐在她笨拙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她则坐在大旋转椅上。
她身穿黑法兰绒的套装,颈上是个领结,没有首饰珠宝,很少化妆。脸庞多肉,宽大而有力,一个坚强而厉害的女人。和我一样高可是比我胖壮,如果我篮球员,她则是美式足球员。她如果抽雪茄我也不会惊异。
“我知道海家聘你调查德玛丽新失窃案。”她开始说。
我不知道她是叙述还是问话,所以没有作声。
“我曾经反对,”她严厉地瞧着我,“我认为罪案最好由内行入调查。你说呢?”
“大多案子如此,”我同意,“而这件案子,内行人同意有家人介入。海家知道了,他们感到不快,所以要私人代表加以调查。”
“嘿……”她想了会说,“我想也没什么坏处。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万奥森命案使这件事更复杂。”
“怎么会?”她大声说,“你以为是他偷的?”
“可能。”
她摇摇头。“我不懂,”她说,“他是个没有自律精神的虚荣儒弱男人。我不认为他是小偷。他倒像个玷辱老寡妇的人。”
相当粗鄙的意见。
“如果你能把调查进度告诉我,”她说,“我会十分感谢。是不是每周报告?”
她背后有一墙厚厚的法律书籍。她室内的家具都很硕大,颜色较暗,铜器发亮,表面洁净。在在看得出法律的完整与伟大。可是我不能任她压倒我,几小时前我在公寓里已经受够了。
“我认为这样做并不聪明,”我郑重地说。“我是海家聘用的。我答应为他们做每周报告。他们对你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她不改表情,态度良好。“我所以这么问,”她轻声说,“因为海奇保是我的委托人,我自然要保护他们的利益。”
“不错,”我说,“海先生和你们合作多久了?”
“哦,”她说,“大约五年。”她诧异地望着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耸耸肩。“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她皱眉起立。我也站起来,知道会面已结束。但是说了些话,透露出约我来见面的理由。
“还有,”她不经心地说,“我除了办公室和私人公寓外,我也在东六十五街租了个小公寓以便接见外地客人和顾客。早上我接到业主电话,说纽约警察局的人调查公寓是谁租的,谁住的等等。你知道吗?”
学校打蓝球时学来的自卫术;防守比进攻更重要。
“不知道,”我说,“这是新闻。我想因为万奥森的命案,所以他们调查所有认识他的人。”
“是,”她思量地说,“大概是。谢谢你来,白小姐。希望能再见面。”
我下去时雨势加大,第五街叫不到出租车,我只好在雨中跋渉到第八大道的四十二街——这条路可不是好看的地方。我边走边想王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