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沈故对于沈暮生一直心存芥蒂。
我已经十八岁,你已经完成了拾英的遗嘱,我们还有何相干?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怪过沈暮生,只是当时有退学的想法。
这个想法还未落实就收到了很少交流的沈季禾寄给他的信。
卡其色的信封口处火漆封缄,上面印着盛开的蔷薇花,十分讲究。
才十一岁而已,言辞间仿佛似大人。
“故淑览:
余自母亲口中悉知,汝有停止学业之念头。余闻之甚惊,久久不能平复。余自认为,大学之教育于国民教育中甚重,乃人生之必经之图也,望故友于此事慎思。大学学业完结之日,友定能傲于常人自答:大学教育似无用矣!
季禾书”
最后一句翻成白话就是:
等到你大学毕业就有资格自豪的跟周围人说:“读大学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
沈故看着这半文半白的信,笑了三日。
对了,尽管那信封和新的内容包装的多么似大人,那信纸早就出卖了他:浅蓝色的信纸四周角落还有浅银色的花纹。
只是沈季禾留洋回来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古风古气”的跟他讲过话。
沈故终究还是老老实实重返大学,只不过在读大学期间逃课逃得严重,整天在学校各种社团厮混,还差点毕不了业。
谁都想不到鼎鼎大名协警办案的外编顾问沈故从前竟然是个叛逆学渣。
当然都没想到,他们都猜不到沈故的真实身份。
沈故也从来不暴露,那个身份本来就可有可无,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身无一物,不论是从法律上还是血缘上,他和沈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家庭他只是个孤儿而已。
沈季禾觉得心寒:“不许说自己是孤儿,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除非你一直不把我们当家人。”
语气诚恳,眼神真挚。
沈故心中柔软的神经被触动,他对着沈季禾露出感激的笑。
沈季禾给他盛了一碗汤:“趁热喝。”
他十分感激的接过汤碗,忍不住吐露心声:“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怪过父亲。”
沈季禾夷然:“我知道。”
“你知道?”
沈季禾弯弯眼睛:“上次父亲生日你的礼物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沈故释怀的大笑,然后故意夸大其词的说:“可不是!我的一生积蓄全部搭在里面了。”
沈季禾却十分严肃:“你又胡说了,你的一生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