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女孩一直认为是家里人不小心把她弄丢了,她日思夜想天天祈祷,她一直都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那个小小的村庄,那里有疼爱她的父母,有聪明的哥哥……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现在的‘父亲’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早就不要她了,他的哥哥从来没有问过她,一直到现在用的都是她脱掉衣服的钱……”
“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高小莲泪盈于睫,放声痛哭,几近哀求的语气。
“高小莲,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审查。”老陈递上纸巾,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唱起了白脸。
“你吞掉的那十万块钱,并不干净。你以为你是在报仇,其实是你哥哥要把你拉下水!本来你只用坐牢……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这么久你哥哥还没有派人去找你要那笔钱吗?”沈故放轻了语气,扶着她的肩膀,“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活着,才有希望。”
沈故言止于此,退出了审讯室。
罗潜问他:“沈哥,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沈故答:“玩了一点心理战术。推测成分占百分之七十,真话假话交织混合,真话的部分由面及点说个具体,假话部分不涉及具体,多半都是些暗示性的话。同时要注意听的人的情绪,她情绪越激动证明你说的很大部分是正确的,然后就可以顺着推测接着说,当把她情绪推到至高的崩溃边缘,她会失去理性判断力和思考力,完全被情绪带着走,这时候再推波助澜点名主题,同时加点人性关怀,就差不多了……”
“所以你最后并没有点名高白就是她哥哥,因为你也不确定,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她确实霸占了哥哥的钱,所以你故意抹黑这笔钱,利用她对她哥哥的仇恨心理撬开她的嘴?”
“嗯,前面大部分都是根据派出所那边给出的信息加以推测的,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事,她为什么会成为花田酒吧老板我并不知道,所以我绝口不提,最后等她情绪失控的时候再敲一敲她最在乎的信息,尽管这个信息很模糊也足够了,因为此时她根本没有分析能力。”
“厉害啊!”罗潜佩服的五体投地,“沈哥以前是学心理学的吗?”
“不,一窍不通,全凭感觉。”
接下来老陈这边的审讯十分顺利。
半个小时的时间,高小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小莲被“养父”折磨了两年,19岁的时候她被一个年近古稀的富商高价买走做秘密情人,四年之后富商身患重症而亡,原以为他会分一笔遗产给她,没想到四年的青春白白浪费,她一分遗产也没有拿到。此后虽获得自由,但日子日益窘迫。飘荡了一年之后,她找到包养她的富商生前的朋友借钱,希望借此拼搏一把。反正再惨也不会惨过她的“前半生”。她是这样想的。
花田酒吧就是她借钱和人合伙开的,她想赚快钱,她知道怎样赚快钱,因为她经历过,酒吧成立不到一年,生意开始回本。
她一直都没有跟曾经把她卖掉的亲人联系,或许对她来说,他们早已不是她的亲人。
就在几天前,她回了一趟老家,她想报复,她偷了家中那张他哥哥打钱给父母的银行卡。或许这不叫偷,这些本就是该属于她的东西。
她的哥哥用了卖她的钱出人头地,现在是该回报的时候。至于他们,他们跟她又有何干?亲手把她送入地狱,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一点忏悔愧疚之心都没有!反正他们要入土了,迟早也要入地狱。
她没有报复,她只是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