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他说。他站了起来,拿起了与秘书联络的对讲机,说:“我想你也不认识。我没有再和你谈下去的兴趣了,也不想再和你谈话。哈利·欧克斯先生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我不可能帮助别人去谋杀他。”
“‘别人’是谁?”
“当然是弗来迪·德·玛瑞尼了。米尔德丽特,送黑勒先生出去吧。”
不管怎么说,我把他惹火了。还有一件非常危险,但我却不得不做的事,就是也要把迈尔·兰斯基激怒。如果东海岸联合企业卷到这件案子中来,那么尽管有一天三百美元的薪水,我也不会再在这件案子上费力气了,那还不够我的后人在我死后为我付丧葬费的。
沿着海滨大道,我向兰斯基的办事处走去。但我刚刚在人行道上抬步要走,就发现我被跟踪了。
尽管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是被跟踪了。
那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白人侦探,长着一张普通的面孔,皮肤被太阳晒得微黑。他穿着一件色彩鲜明的热带风情的衬衫和一条褐色的短裤,打扮得像一个旅游者,脚上却穿了一双擦得程亮的警察局统一发放的黑色皮鞋。他想装扮成游客,可如果再配上凉鞋和太阳镜就更像了。希尔斯上尉忠告我的——要注意背后,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走过了三个街区,他始终和我保持半个街区的距离。如果我停下脚步看看商店的橱窗,他也停下脚步。他十分狡猾。我穿过大街,又走回三个街区,我的“影子”也跟着我走了回来
我问到了一家药房里,问一个长着雀斑的红头发的漂亮女店员,他们店里是否有粉笔。
“就像小孩用的那种吗?”
“是的。我要那种白色的。”
“我们有。”
“那,你们也有放大镜吗?”
“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用的那种吗?”
“太对了。”
她笑了,脸上漾出了两个酒窝,“我们也有。”
我在买这两样东西时,那个穿着鲜艳的衬衫,跟踪我的警官正在旁边的柜台上,拿着几种阿斯匹林装模作样地挑来选去。
走到外面,我拐进了一条最近的小巷。我站在药店的砖墙下,装做仔细地研究它,同时用眼睛的余光监视着那个跟踪的警察是否经过。
他果然来了。
我像研究一件艺术品样研究着那面墙,仿佛自己是毕加索。然后,我拿出了放大镜,开始一部分一部分地检查这面墙,把放大镜在砖块上挪来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