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世间芜杂院,熙攘尽在名利场。熠熠星子捉明月,且寻浊酒见周公。
绣帕上的诗句是自己在河岸边看来的,犹记得某天午后,远远看着那人在河边写写画画,待到人走后,自己才敢上前,寻了这一首写在河岸上的无名诗。
都说人心难看透,这无人看见的诗句是否能透出几分主人的心思呢,柳小羽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绣帕,你我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条河。
褚村学堂面的小院里。
夏日燥热,幸而此处靠近树林,风虽不见凉,但也能解几分热,常墨坐在书桌前正批阅到褚石的诗赋,自己这个学生心有沟壑啊,相较其他三人而言,字里行间多了几分刚毅,还有几分意难平,怕是心不在此啊。
罢了,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自己经过了官海沉浮,才甘愿来此偷闲,总不能因此拘着自己的学生也不思进取,少年人心比天高是坏事也是好事。
“阿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常墨站起身拿起折扇走过去,看着奋笔疾书的四个学生,一一走过去为其摇上半刻钟的扇子,赶走一些热气。
除了褚石,剩下三人都是十四岁,年纪排第二的是褚源,长得虎头虎脑,常墨见过他父亲,夫父子两个的长相有八成的相像,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虽然在诗词上没有什么天赋,但策问比较务实,也算有所长。
年纪排第三的是褚志,虽然高高瘦瘦的有些羸弱,但据说家里人世代都是走访的货郎,家里日子过的较其他三人要好些,从他们的衣着上就可以看出来,她这个学生是个小地主,虽然各方面都平平,但胜在时常出新意,偶尔的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而最小的褚砚就比较讨喜了,不仅性格乖巧,长相俊逸,在诗词一道上极有天赋,策问也不差,若是把这一身粗布麻衣换成锦衣,摇身一变应该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佳公子。
走到褚石身后,常墨看着他额头的汗珠,摇扇的幅度不自觉大了些,此子一脸正气,眼神似明珠暗藏,怕是会成为这四人里走得最远的那个,却也是最容易被折断的那个,不懂得藏拙,锋芒太盛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半年里,她将前世大致考过的一些题目零零散散的都写了出来,每一次批阅完都尽心指点,力求他们四人能做到尽善尽美,若是不出意外,除了褚志不敢确定以外,以本县学子的水平来看,另外三日有九成九的希望高中。
初秋,褚夫子带着九位年满十二岁的学子去参加乡试,只有一位十四岁的学生中了,其余八位都是刚刚年满十二岁,虽然按制可以下场了,但本质上还是幼童,这世间才智过人的天才本就罕见,所以此次倒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