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白好意提醒,见这般绍仝的态度,当下便冷哼一声。
这个绍仝虽忠心,却太过迂腐。这朝堂之上,他没有了张书礼的势力支撑,早晚也是要栽在自己迂腐之中的。
入了御书房中的孟秋成抬头看着正位上的人,明黄色的龙袍是绣女用金线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穿在身上,一股威严之感油然而起。
孟秋成的目光不曾移开过,直直盯着高高在上的人,也未曾下跪行礼,只道了声,“微臣叩见皇上!”
魏元齐抬眼看向孟秋成,已生不悦,“看来是朕对你纵容过度,孟大人连下跪行礼都不会了?”言语之间的压迫让人难以承受。
孟秋成稍稍皱眉,甩开了衣袍,跪在了地上,“皇上为尊,臣为卑,皇上就是要臣死,臣也不敢不从。所以皇上,臣有一问。”
魏元齐猜到她想问的话,便打断道,“事到如今,你欺君犯上,朕不杀你,你还不知感恩?你还要为了那些乌合之众来质问朕?孟秋成,你真是越发胆大了,朕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臣最怕的是就是死,最担心的就是臣这脑袋随时会掉。但是今日,臣宁可不要这脑袋了。”孟秋成说着俯首跪地。
魏元齐已经动怒,当下勉强压着怒火。那些人的确是他杀的,但这错,他不会承担。作为一国之君,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够治理臣下。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那些人呢。
魏元齐眉角微扬,目色暗沉道,“孟秋成你女扮男装,混入朝堂,败坏纲纪,难道朕不该罚你?如若是让人知晓了你的身份,那朕的颜面何存?”
“难道为了颜面,皇上就能够随意杀人了吗?”孟秋成抬头质问道。
“整个大周都是朕的,朕想要杀谁便杀谁?朕想要杀你,亦是易如反掌。”
“那这就不是明君所为!”
“孟秋成!”魏元齐一手拍在桌上,连隐忍都不愿意有。
孟秋成抬头目视魏元齐,不卑不亢,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敢质疑朕?当真是活够了?”魏元齐问道。
“皇上,当年先帝为一己之私,陷害忠良,枉送一千四百多条无辜性命。难道今日皇上也要效仿先帝吗?”
魏元齐的目光从孟秋成的身上移开,看着桌上的一封密函。这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当年他父皇是如何为巩固皇权使的手段。虽然他也觉得这手段过于阴损,但历代帝王的皇位下,不都是白骨堆积而成的。坐在这样的高度上,就没有亲情可言,只有君臣之别。但比起当年他父皇对邓之清,他对孟秋成,已经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