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个举证之人竟会是他!
这般想来,孟秋成也不觉意外。如此心胸狭隘的小人,为求荣华,诬陷他人,实属正常。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举荐了她那忠肝义胆的父亲。
见孟秋成面色难看,一直不语,锦汐拉了拉她胳膊,“你怎么了?”
孟秋成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在想,褚西将军一向懦弱怕事,是谁给他的胆量去举证一国功臣。又是谁暗中在我家留下了谋反的证物,恰好让先帝查出。这背后,一定还有人。”
“我也觉得蹊跷,所以,我想去钟秀宫。”锦汐道。
孟秋成表情一滞,“你说什么?”
“当今皇后是褚西将军的嫡女,褚西将军每月都会去钟秀宫,我若是去了钟秀宫伺候,或许能够查出些蛛丝马迹。而且前几日,皇后已经着人来过了,要调我去钟秀宫,我已经答应了。”
孟秋成呆愣的看着锦汐,面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还有几分怒气,阴晴不定的让人难以猜测。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锦汐,终是怒不可遏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这后宫比朝堂更加肮脏。你可知道,在这里,你若是死了,没有人能救的了你。你可知道,我费尽心思的让你入宫,也不过是让在你这宗卷处谋一份暂时的安稳。你可知道……”
不等她说完,锦汐就打断道,“我都知道!你当初选中我,不也是因为我能够自保,懂得分寸?你帮我查清了永乐寺大火,我帮你查当年的谋反案,我们算是扯平了。而且我与公主是旧友,梁王也不会让我死。”
孟秋成冷笑,忽而觉得眼前人让她有些陌生,勉强咬牙,“原来你早就知道,呵,呵呵!但你说过,入了宫一切听我的,为何你还要善做主张?”
锦汐未曾想过孟秋成竟会这般生气,心中一顿,似有一盆凉水,将她从里到外浇了个彻底,即便是夏末的高温不减,她却仍觉得有些冷。
眼眸蓦地一紧,也沉声质问,“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你觉得,我能如何回绝?”
“就算你不能,你也应该拖延至我来。可你早就想到了,你铁定了你有人护着,根本不需要我,是不是?”孟秋成的声音轻下来,最后一句说的有气无力,垂手站在原处,阳光照在头顶,面上一片阴影。
她立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原本今日想见她,想让她多忍耐些时日,现在看来,她这些安排都多余了。
孟秋成转身,握紧拳头,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两只拳头上,攥了又攥,最后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入宫之前,我便说过,会护你周全。我生气,是因为这如今一切将不在我的掌控。也罢,既是皇后懿旨,你不能抗旨,那你且等我,我去求皇上。”
“孟秋成!”锦汐出声喊道,走到她身后,略一思索。其实她都明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从相遇至今,同生死共患难,但凡有危险,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说不感动是假,说不心动是假,说不喜欢是假。
恰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承受她的好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