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夏莲就急匆匆的出了殿中。
孟秋成拿着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庆和殿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宫女,怎么就没人给公主喂药了?
虽说心中觉得夏莲对她似有敌意,可眼看着药已经微凉,她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内室中。
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径直往床边走去,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一头黑发垂在胸前,未施粉黛,闭着双目,一脸倦容。
魏安荣虽贵为公主,却一直暗中帮着皇上,日夜操劳。这样的女子的确可敬可佩,孟秋成对她,也多了几分敬畏。
魏安荣动了动唇瓣,咳了几声,并未睁眼,“夏莲,将药放着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一下,过会儿在喝。”
孟秋成皱眉道,“公主,药凉了,药效也就流失了。”
魏安荣心头一惊,睁开眼,就看到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她一时愣住,不知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过了好一会儿,发觉这人依旧站在面前,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孟秋成支支吾吾了半天,魏安荣眉眼略过失望之色。
“呵,本宫竟成了你看她的借口了。”
孟秋成急忙道,“公主赎罪。”
“罢了,本宫母妃的死能够查清楚,都是你的功劳。本宫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不过,你下次想要入宫看她,还需先来庆和殿,免得惹人怀疑。”
孟秋成感激点头,“多谢公主。”
魏安荣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要拿孟秋成手中的药。
孟秋成见状忙道,“公主,还是我来吧!”
不等魏安荣说话,她已经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了上去。
魏安荣始终垂眸不敢看她,含着勺子,吞下一口汤药,立刻皱眉撇过脸。“这药,好苦!”
孟秋成见她那模样,不由一笑,“公主事事先机,无所不能,竟也怕苦?”
魏安荣将口中汤药艰难吞下,慢慢吐出两个字。“怕苦!”
“一会儿让夏莲取些蜜饯来,就不苦了。”
魏安荣摇头一笑,“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是苦,爱别离怨长久是苦,求不得放不下亦是苦。蜜饯能甜口中苦,却甜不了人生之苦。自母妃死后,我小心翼翼的苟活在这金丝牢笼里,这么多年来,一直警惕太后从不敢松懈。所以本宫,是苦怕了。”
孟秋成看着魏安荣苍白的容颜,心底多少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她也苦怕了,而这些年的苦,却依旧没有换来她想要知道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