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博恩跟着站起来,帮她背上背包,说:“外面还在下雨,雨伞落在车后座了,你打着伞去吧。”
丘杉拿好了菜刀,背好了背包,举起左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对邢博恩比个“OK”,向外走去。
“等一下。”
邢博恩从地上捡起她们的白枕头,塞回丘杉的背包里,枕头依然是半截在里面半截在外面,邢博恩用拉锁固定住枕头,说:“好了,去吧。”
丘杉下到一楼取了雨伞,踩着满地玻璃走出被撞碎的大门,举起合拢的伞一下一下敲着外墙,大厅里的丧尸闻声向外走。敲了有两分钟,丘杉走进门内,把几具找不着方向的丧尸用雨伞赶出来。
街上的丧尸同样被声音吸引过来,围在门外徘徊。丘杉用伞尖顶开几具丧尸,从它们之间穿过,撑开伞走到马路对面的超市进去寻找能制造巨大声响的东西。
超市内走着几具丧尸,丘杉见一具扎一具,在里面逛了一圈没什么收获,最后抱走了门口的两个古董装饰花瓶。花瓶体积不小,两臂一抱就没多余的手打伞了,丘杉把伞柄勾在胳膊上,菜刀的刀柄咬在嘴里,冒着细雨缓缓走到十字路口,将花瓶和雨伞都放在地上,菜刀继续叼着。
她抬头朝着老年大学三楼的中间某扇窗户看了一眼,隐约能看见邢博恩的黑色上衣。
真不怕热,丘杉心里想着,长袖长裤还戴手套,她看着都担心邢博恩会中暑,中暑也不要紧,她带着解暑药。
丘杉将其中一个花瓶高高举起,用力往前砸向地面,接着举起第二个,毫无犹豫也砸出去。第二个花瓶砸得近了,碎瓷片炸开来,有一片擦着丘杉小腿飞过去,将她的皮肤割开一道口子。
丘杉低头看看,伤口挺深,但没流血。
她弯腰捡起雨伞撑开,从口中拿走菜刀握在手中,逆着涌来的丧尸群摇晃行进。她其实可以稍微走得像活人一些,但那样并不会加快她的速度,所以没有意义。
丧尸的拖沓脚步声和嘶哑号呼声,都因为霏霏细雨绵绵坠落的柔和的背景乐而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丘杉一边走,一边练习着:“诶哦,憨。咦哦,呃安。西哦,呵安。嘁,嘁,嘁咦哦,嘿安……”
四辆车丘杉一一检查过去,选中一辆站在边上,向三楼窗户里的邢博恩挥手。
确认邢博恩看到了她的示意,丘杉走进理发店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这间理发店不大,左右两面墙各有三面镜子,同时只能剪六颗头,镜子前是带轮子的黑色椅子,看着就挺舒服的。
丘杉推开一把椅子,站在镜子前。
伞放在了门口,她手里只有一把脏了的菜刀。她的脸上、身上,到处是脑浆,有的发黑,有的发黄。丘杉看了几秒,目光移向镜子里从她的头肩后面露出的白枕头。
枕头很干净,而且很白,比她现在的肤色更白。要说她的肤色不算是真正的白,邢博恩的才是,她的皮肤泛着青灰,没邢博恩那么自然。自然地白着的邢博恩穿一身黑衣服,对比特别鲜明,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