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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晃得眼睛几乎一下子什么都看不到了,真后悔没带副烟玻璃护目镜来,以前我在类似的情况下用过。身旁的人被突闪的灯光吓得惊跳,我急忙大喊,要他们安静坐下,保待腿脚的原位。你们能够想像得出,这喊声回荡在空阔的大厅里,有多么可怕。总之这一刻狂乱之至。”

“我终于又看得见了。四处望望,无任何异常,不过,角落里一团漆黑。”

“我忽然发现壁炉里的火焰正自明显地在渐渐萎缩,这情景只能如此形容——仿佛火焰的生命在被庞然的隐形怪物一点一点吸食,难以置信。看着看着,最后的丝丝火星也都灭了。除了五角星旁的烛火,大厅再无一丝光亮了。”

“诸位想不出我当时有多么疑惑,这一切真是令人费解,感觉好像大厅里有个从容不迫的恶魔,意图明确地在蓄意制造黑暗的恐怖气氛。我一直急于知道,这种力量究竟对物质能有多大的控制力。你们能理解吗?”

“身后的警察们又开始骚动起来,他们一定是魂飞魄散了,我半转身,轻声但明白地告诉他们,只要待在五角星里保持我安排的位置,就会平安无事,但假如跨出界线,我就不敢保证会有何种危险的后果了。”

“这番沉着明晰的话使他们冷静下来,但如果他们和我一样清楚,根本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保护’,会更加恐慌,也许早就破坏‘防护屏障’,疯狂地去找寻无谓的安全了。”

“这之后又在死寂中过了一小时。我仿佛是身在隐秘的幽冥世界的小小精灵,与那对我们毫无怜悯的阴森森的恶魔为伴,预感到灾难即刻就要降临。我侧身悄悄问温特沃斯他是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他面色苍白,眼珠骨碌碌转来转去。他只扫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又把目光射向大厅了。我不说话时,也和他情形相同。”

“突然,好似跳出无数只手,一起把屏障里的蜡烛全都弄灭了,我们好像一下子被推入彻底的黑暗深渊之中,五角星惨淡的荧光难以照亮这宽大的厅堂。”

“告诉你们,刹那间,我像是被冰冻一样僵住了,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大脑停止了活动,却突然有了超常的听觉,听到自己的心响亮地怦怦直跳。过了一会儿,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但还是瘫软无力。你们能想得出吗?”

“但不久,我的胆量又回来了,我握紧相机和闪光灯,等待着,但手心里已沁满了冷汗。我看了一眼温特沃斯,很是模糊,他肩膀微微耸起,脖子向前伸,一动不动,但我敢肯定他的眼睛一定在到处乱翻。人在此种时刻居然还能想到这么多,真是难以想像。警察们也没了声息,就这样又过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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