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耳朵旁,藏在头发里。再往前一点。”我摸到了那个地方,然后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先把你的手指清理干净。”我说,她同意了。因为不把手指弄干净,她就不敢用手碰我。我把那根手指洗干净后,她反过来清理我脸上的东西。之后我们坐下来谈了一会儿,谈了很多事情。因为当时有许多非常可怕的想法袭来。突然之间,我们怕有比死更可怕的命运会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甚至谈到将食物和水放到小船上,重回大海。但由于众多的原因,我们孤独无助。而且——而且细菌早已经侵袭了我们的身体,我们决定留下来。听天由命吧。我们只有等待。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这片陆地发生了一些变化,又增加了别的东西——真菌。尽管我们奋力清除那可怕的菌类,何它们的发展速度只是相对地减慢了一些而已。”
“偶尔我们也冒险前去那艘大船,去取些必需的东西。大船上那些真菌在顽强地生长蔓延。其中主甲板上的一块菌类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长到和我的头顶一样高。”
“我们意识到,我们所忍受的这种东西已不允许我们重新回到健康的人们中间,于是放弃了离开小岛的所有念头,或者说是希望。”
“达成了这样的决定和共识,我们知道必须节约食物和淡水:因为我们还有可能要苟延残喘上几年。”
“说到这儿,我想起我曾告诉过你们说我是个老人,从年龄上看并非如此。可是——可是——”
他停顿了片刻,又冷不丁地说道:“正如我所说,我们必须节约食物。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们可供节约的仅是那么丁点剩余的食物。一周之后我才发现所有的面包桶——我认为是满满的面包桶——全空了,除了几个蔬菜罐头和肉罐头之外,我们无以为生了。只有我早就打开的面包桶中仅有的一点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