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个危险的信号,如今田小芳虽然虚弱,但并不糊涂,但如果我不管,或早或晚,她必死无疑。因为自杀的亡魂是没办法按照常规在四十九日内自行离开的,即便是这些日子里它已经报仇,到了四十九日之期,它也超脱不了。因为自杀和杀人是同罪的,都是在剥夺生命。所以自杀的人怨气极重,即便有行里人在,也是很难超度的。久而久之,戾气不消,冤有头债有主的规则对于这样的冤魂来说已经没有束缚力了,害死了田小芳,还肯定会害到她的家里人,甚至于全村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问田小芳,从你记得起开始算起,是不是每次发病之后,你都能够看见那两个鬼?田小芳说是的,不过跟妹妹说的不一样,她看见的那两个人,都是出现在自己窗户口。我指了指窗户说,你的意思是说,它们就站在窗外吗?田小芳说是的。
我心想差不多了,点头说道,也许我有办法收拾这两个鬼魂。田小芳问,怎么收拾法?我告诉她,就在这里等它们,等你发病,它们就会来了。
第四十九章 .五方米阵
由于没有人知道田小芳发病的频率,所以我也无法预计到底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加上今天我来之前她已经发作过一次,所以很有可能今天就不会再发作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让田小芳自己好好休息,于是就走到外面,告诉田家小女儿,照看好她姐姐,一旦发病,立刻告诉我知道。
我走到外面院子的时候,田德平一脸焦急地看着我,那意思似乎是在问我,情况有没有进展,女儿有没有救。进展是一定有的,也是可以救的,不过和田小芳问话的这段过程,却让我感到唏嘘。不得不说这就是一场因果报应,只不过在田小芳的身上发生得特别早罢了。
于是我大致告诉了一下田德平事情的原委,以及我现在基本上确定造成她女儿现在这模样的,是解放前村里的那个大地主。因为这件事起初也是田德平在信里告诉田小芳的,虽然并不是有意要害人,但终究是间接造成了地主的丧命。他听我说完,久久不语,很显然,田德平对我没有说实话,因为他肯定知道自己女儿在城里的那段日子是在做什么事,而这些,早在昨天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就应该跟我说明。
许久以后,田德平一拍大腿,懊恼的说,自己养了个蠢女儿,只想着给组织立功,却不想想因此害了别人的命。他还说,女儿对这个地主没有多大印象是真的,因为那地主是民国初年出生的人,岁数比自己都大了十多岁,不过自己小时候,家里的父辈的确是祖祖辈辈给地主家种地的佃户,到了自己这辈,虽然依旧是在种地,但是那地主却并不为难人,如果哪家佃户因为收成不好而耽误了交租子,地主也都可以延后再收,为人还是比较和善。以前这山里闹过土匪,还是地主自己拿钱请来的时任国军某师某团来剿匪的。老百姓家里谁有个生疮害病,或者红白喜事,地主也都在帮忙,总的来说,除了地主这政治成分不好之外,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我哼了一声说,说那么多也没用了,这人死了就是死了,区别只在于怎么个死法。这地主是受不了这份屈辱,悬梁自尽,并且悬梁的地方是在关押犯人的猪圈里,本来就污秽潮湿,加上自缢身亡,这怨气重得很呐,我这可不是在帮你女儿,我是在帮你们家,假如我收拾不了这个地主的鬼魂,你们家就等着倒大霉吧。
也许是我自己有过一段相似的经历,所以我在跟田德平说这番话的时候,终究是带着自己的情绪的。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于是当天相安无事,我也就糊里糊涂就把时间给混了过去。村长说第二天家里还有事,于是当天连晚饭都没吃就驾着马车离开了。田德平估计心里也知道我对这件事有些不高兴,于是晚上还特意炒了一盘腊肉。要知道在农村,这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的东西,我心里明白他的讨好,当天晚饭后,我问田德平拿了一小袋大米,在田小芳的窗户外面,画下了一个螺旋状的米阵,并在米阵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上,刻意将米撒的多一点,然后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点上都摆上了一根蜡烛,在中间的点上插上三根香,但是并没有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