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鬼的手捂着头脸,手掌心的位置,算了算恰好就是眼窝的位置。而手背虽然有骨头,但却又较大的fèng隙,更不要说这个女鬼究竟是不是有骨头。于是我双手高高举起,人家就好像是锄地一样,狠狠地,精准地将师门令和铁剪刀,分别刺向了女鬼的双手手背。那种捅破厚纸板的感觉再度传来,我的两样武器同时刺穿了对方的手背,并深深刺入了女鬼的双眼里。
那一幕。看上去有些残忍,即便是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起自己出川抗日的事情的时候,他告诉我曾经也跟小日本鬼子近距离肉搏过,但是父亲却没有用到我这样的招,我这个举动。已经不是在制敌,甚至有点虐待狂的变态了。但不得不说的是,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却容易达到最好的效果,因为当自己不按套路出牌的时候,对方也会对你的招式防不胜防。我想,这就是人人都害怕疯子的原因吧,而此刻的我,对于这个女鬼来说,大概就成了一个疯子。
和早前那些被这两样东西伤过的鬼怪不同。眼前的魅并未出现那种突然一愣来不及反应的顿挫感,而是从我扎入开始,就没有天理地无限长大了嘴巴,以至于到最后的时候,那嘴巴竟然大到了半张脸左右,加上一个血红色的软管舌头,和那一排布满血污的牙齿,看上去让人觉得极度具有压迫感。而我在刺入之后,曾稍微用力试着将其拔出,却发现依旧扎得紧紧实实的。既然如此,那这个女鬼的双手也应该好像钉钉子一样,被我牢牢地扎在了自己的脸上。
它的惨叫非常剧烈,从嘴里冒出腾腾的热气,伴随着那股浓烈的臭鸡蛋味。熏得我就好像走到一壶刚刚烧开的开水,并且揭开了盖子一般。于是我稍微将身子朝后面一让,哆哆嗦嗦地从包里取出一张早已画好的五雷符和六方印,左手捏了二指决,将符咒夹在了两根手指之间,迅速将五雷符的咒文念出来,在念完第一遍之后,烧掉符纸,趁着女鬼还在张嘴大叫的时候,将还没有烧尽的符咒丢到了它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眼看着符咒燃烧的火焰在又大又黑的嘴巴里腾起火焰,伴着火光我这才发现原来魅的嘴巴里和我们活人不一样,我们有咽喉,有气管,而它的最似乎更像是一个碗,似乎没有进出气的通道,难怪它的吼叫声,总是一股子喉音的感觉。看着符咒烧尽,它的挣扎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猛烈了起来,于是我举起六方印,将道经师宝的一面对准了“魅”的鼻子底下——上排牙的地方。就好像敲核桃一样,奋力地砸了下去。
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它的整个上排牙连同着脸上的皮肤和上嘴唇,整个被我打得塌陷了一块到嘴里。这下子它开始做最后亡命地挣扎了,身子一扭,就把身体反转了一面,我被这样的一次旋转瞬间就掀翻在地,倒在一边。而由于女鬼的双手都被我钉死在了眼窝里,它此刻应该是一个目不视物,且只有双脚可以用来逃走的鬼魂。
果不其然。在掀翻我之后,这个女鬼开始慌不择路地逃窜起来,但似乎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竟然直接冲去了下水道的墙壁边上,狠狠撞了一下后。再胡乱找了个方向,拔腿就开始逃窜。
秦不空虚弱地说,你别管我,赶紧追!我注意到只有双脚移动的女鬼速度比先前明显缓慢了许多,并且一边外八字似的跑着。一边在嘴里发出那种野兽受伤后的哀鸣。
其实我心里知道,假如我们不来触动这个关卡,也许这个“魅”就不会被施放出来,毕竟此前它们已经在这里被镇压了千年之久,所以对于它来说,我和秦不空还有松子,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入侵者。可转念一想,倘若它不遇到我们,将来遇到了别的有心人,其结果还是会一样,万一将来遇到的人是一个还不如我们厉害的人的话,那可就一定会出人命的。
俗话说,弦拉开了,就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和秦不空已然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就算再回头。也是为时已晚。想到这里,我收起我的心软和怜悯,从包里摸出了打符所用的阴阳符,一边追赶一边用不停抖动的手在符咒的坤面写下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魅”字,接着坤面朝上,右手拿着鲁班尺,很快就追到了“魅”的身后。
它没有停顿,我也没有给它还击的机会,而是追到在跟对方身体平行的时候,我将左手的符咒握在掌心,然后一把捂住了女鬼的额头,就好像是用一个“兜”的姿势将其“兜住”一样。原本就不快的女鬼此刻更是脑袋往后一仰,被我阻挡了下来,但它的身体还在拼命往前蹭,这大概就是垂死前的挣扎了吧。
于是我一狠心,嘴上念咒,就将右手的鲁班尺朝着女鬼的后脑勺打去。
“啪”的一声巨响,鲁班尺打穿了女鬼的脑袋,然后拍击到手心的符咒之上。我再度在面前近距离体验了一次气球爆炸后的粉末,还有那种木屑被暗火点着后,冒出的阵阵烟味。“魅”的惨叫声在爆炸的一刻戛然而止,直到粉末在我面前飞扬飘散的时候,我还能够听见地底下水道内,那凄惨的叫声正在各个管道里不断回荡,越变越弱,直到完全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