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些好笑,大毛据说在我离开家乡的那年开始,就已经在独立接单做事,在外人面前。他是一个不苟言笑早熟的小师傅,而在我跟前,虽然相差了几岁,但是大毛却视我如大哥一般,他就自动变身一个小孩子。我提醒大毛,将来就别再叫我山哥了。要叫就叫“山空哥”,或者“司徒哥”。
大毛曾经听我说过关于秦不空的事情,他也知道我原本叫司徒山的名字里,怎么就变成了司徒山空。
大毛这一走,差不多一个月才回来。回家后休整了数日后,他带着几壶酒,还有一些玉米棒子,就又来敲开了我的门。不过这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却让我吃了一惊。因为他瘦了很多,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断然不该如此。而且表情阴郁,看上去相当沮丧。在我面前刻意地强颜欢笑,手里却提着比以往都更多的烧酒。这说明这孩子有心事。
青春男子,最大的心事无非就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但是人家姑娘不喜欢他,或者家里瞧不上他之类的吧,起码当时我是这么想的。甚至还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既然大毛来找我的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我就觉得这事情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酒过三巡,大毛也许是喝得稍微多了点,竟然在酒桌上抱着玉米棒子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就让我有些诧异了,因为我是熟知大毛的。他酒量虽然不好,也不至于如此酒后性情。于是我问他说,怎么了兄弟,哭什么呀哭,有啥事是过不去的?跟你说了多少回了,遇到难关的时候想想你山空哥,当初那么难不也过来了,喜欢人家姑娘又没有错,大胆去追求,追求不到,权当做没缘分吧,你哥我当初也这么风花雪月过…
话未说完,大毛纳闷地抬头说,哥你说什么呢,哪来的姑娘呀?
第二章 .神秘交易
我也是一愣,然后问大毛说,怎么,你心烦难道不是因为姑娘?大毛苦笑着摇摇头说,山空哥,还真不是。我心烦是因为这段日子遇到的事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我嘴上打趣地说道,嗨,不是姑娘啊,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你心里如果憋着难受,而且愿意告诉我的话,你大可以说出来,我岁数比你大,见的东西比你多,兴许还能给你点意见。微醺之下的我,开始变得话多了起来。而同样有点不胜酒力的大毛,此刻却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对我说,山空哥。这次的事情,恐怕你也是第一回 听说。
我点上一根烟,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但是我那意思是在告诉他,我经历过的事情也许是很多老师傅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我七煞关都闯了。还有什么能让我吃惊的。大毛有些警惕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外朝着外头张望了一番,然后回屋关上门,压低了嗓子问我道,山空哥,你听说过人贩子吗?
我说当然听说过。这样的家伙就是过街老鼠,破坏人家家庭,改变小孩子的人生,人人都喊打,我是一辈子没能碰上而已,碰上了我弄得他生不如死!这的确是实话,我极度讨厌的人里面,人贩子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比当年欺负我的那些人还要讨厌。而在我小时候,曾经有一个小孩子四岁多的时候,因为父母一时疏忽,就让人抱了去。至今都没能找到,而直到现在我再回去白象街附近,都依旧还能够看到那家被拐孩子的爹妈,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天天都坐在街口望着行人,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痛恨人贩子,我还以为大毛是说这段日子他遇到了和人贩子有关的事情,正想让他说得仔细一些,我也好去见见那家伙,给他点苦头吃。大毛却说,你也觉得可恨吧,把小孩子当商品贩卖,那你觉得那些贩卖死人鬼魂的,是不是也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