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普森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地恶化着;不断感冒,严重的风湿,无法忍受的痛苦,使他躺在雪橇上,他再也不能驾雪橇了。贝尔代替了他;他也有病痛,但他的痛苦不会令他躺倒。医生也受到了在可怕的冬天进行远征的影响;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他向前走着,拉着拐杖;他照路,他什么都帮着干。哈特拉斯无动于衷,坚不可催,不动声色,无比健壮,保持他那一贯的钢铁作风,默默地跟在雪橇后面。
1月20日,气温特别低,稍加活动就立刻导致完全的衰竭。路面很不好走,哈特拉斯和贝尔和狗并排拉车;意外的撞击把雪橇的前面打碎了,得修理一下。每天会发生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延误行程。
旅行者们走在一条深谷里,雪没入了一半身体,周围是刺骨的寒冷。他们不说话。忽然,走在医生边上的贝尔,惊恐地看着他,然后,他一句话没说,拾起一把雪,使劲擦在他的同伴的脸上。
“好啦,贝尔!”医生挣扎着说。
但贝尔继续用力擦。
“好啦,贝尔,”医生又说,他的嘴里、鼻孔里、眼睛里都是雪,“您疯了吗?怎么啦?”
“是这样,”贝尔回答,“要是您还有鼻子,那您得感谢我。”
“鼻子!”医生反问,用手摸着脸。
“是的,克劳伯尼先生;您完全被冻伤了;我看您的时候,您的鼻子全白了;要是没有我全力抢救,您就没了这件摆设了,旅行的时候不方便,但活着却必不可少。”
最后,医生的鼻子有点冻伤;幸好及时地恢复了血液循环,这多亏了贝尔的用力摩擦,才化险为夷。
“谢谢!贝尔,”医生说,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回报贝尔。
“我想,克劳伯尼先生,”木匠回答:“但愿上帝保佑我们别再受更大的苦了吧!”
“唉呀!贝尔,”医生又说,“您说的是辛普森吧!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痛苦极了!”
“您很为他担忧吗?”哈特拉斯激动地问道。
“是的,船长,”医生说。
“您担心什么?”
“他会忽然患坏血病。他的腿已经肿起来了,他的牙床直打架;那个不幸的人在那里,躺在雪橇上的被子里,冻了个半死,路上的颠簸每时每刻都在加剧他的痛苦。我同情他,哈特拉斯,但我没任何办法能减轻他的痛苦!”
“可怜的辛普森!”贝尔喃喃地说。
“也许我们应该停下一两天,”医生又说。
“停下!”哈特拉斯喊道,“18个人的命取决于我们能不能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