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给旅行增添很多疲劳,这德蒙一色当脆那地面极端崎岖不平,探险家们必须首先穿过难以逾越的咽喉地带,才能跨越托尔特峰,顽强地与恶劣的大自然搏斗。这期间,雪橇,男人们及狗差点永远留在那儿,不止一次,绝望占据着这支饱经考验,却又在北极探险中累得疲惫不堪的小分队。这些可怜的人还未意识到,他们从精神上肉体上,已被消耗得不堪一击;有谁能承受十八个月的连续疲劳及一系列交替的希望绝望刺激?当然,需要明确一点,出发探险与返程是有区别的。探险伴随着集中训练,具有明确的征服信念、信心。而返程却缺少这些。这些不幸的人硬挺着,可以说他们是靠着习惯作挪动,受一种独立于他们意愿的动物本能驱使。
直到八月三十日他们终于走出了迷乱的山峰,对于这个地带的地形风貌,不想作什么描述,可走出来的男人们,一个个都憔悴衰竭、且被冻得快昏过去。连一向鼓励着同伴们的医生,亦感到再也无力去支撑,他自己衰弱极了。
托尔特峰因山脉最原始的上升摩擦运动,已渐变成了一片平原。
现在,探险家们绝对必须强制性地休息几日,他们已没力气向前迈步;两条拉雪橇的狗已衰竭而亡。
大伙借着一座冰块喘歇着,在-19°这么寒冷的气候里,谁也没勇气支帐篷。
补给品变得更缺乏了,尽管已做了最大限度的精打细算,这些物资也只能最多支撑八日;野味变得稀少起来,它们纷纷逃离,以躲过这严寒可恨的冬季。于是,饥饿已严重地威胁着这群衰竭的受难者。
阿尔塔蒙怀着伟大的牺牲精神及真实的忘我境界,借着剩下的一丝力气,下决心为他的同伴猎取一些食物。
他端着猎枪,呼唤达克,一道进入北部平原;医生、约翰逊及贝尔看见他远去,一个个都显得无动于衷。一小时过去了,他们也没听见一声枪响,之后,又看见他始终未发一枪地回来,美国人是像被吓傻的人,跑着回来的。
“你怎么啦?”医生朝他问道。
“那边!雪地里!”阿尔塔蒙用惊恐万分的声调说,用手指着前方水平面的一点。
“什么?”
“一整队人!……”
“活人?”
“死人……冻僵了……甚至……”
美国人不敢将想法说出来,但表情显示出无可言喻的恐惧。
被这一事件激活过来的医生、约翰逊及贝尔,想方设法地起身,拖着步子顺着他的脚印朝阿尔塔蒙用手指明的那部分平原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四周封闭的场所,在很深的山沟里,展示眼前的是怎样一副惨绝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