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向岍耸耸肩,“我能有什么,大不了换个工作。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借景生情。”我说。
向岍摸了摸下巴,望向我的眼神有些微妙:“如果是你呢?岑老师害怕吗?爱情和名声,你要怎么选?”
这有什么难的,孰轻孰重我还是想得明白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我难得舒服畅快,居然还意外理智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出来的话好似胡言乱语:“我选爱情,去他妈的工作。”
“你喝多了吧?”向岍愣住了,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那个理智的三好导师转性了?”
“我才没有喝多。”我轻哼一声,鼻子却莫名一酸,“我想退休,工作不要了。隐居也行,最好带上洛老师一起。哎,你说我这么懦弱,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我的天……你别再喝了。”向岍张大嘴巴,“也别再说话了,不然明天要后悔死。”
“我没醉。”我语无伦次,最后趴在桌子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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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衣冠整齐地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果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思绪纷飞,我回忆起昨晚的同学会,以及之后和向岍去酒吧,再到最后自己趴在桌上大哭的场景。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我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啊,我为什么要和向岍说那么多,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
简直不可理喻。
我浑身冒冷汗,顾不上腹中难受,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跟向岍解释。我要说什么呢,昨天戏精附身,还是喝醉酒后发疯?
打开通讯录,通话历史记录映入眼帘,我仿佛被闪电劈中,向岍在我这儿突然就不重要了。八条通话记录,五条打给我妈,三条打给洛唯,都是在昨天半夜。最可怕的是,我对这些事情毫无印象,连自己怎么回的宿舍都不清楚。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遍全身,我给我妈打去电话,声音颤抖着:“妈……我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很担忧,但勉强还算正常:“终于醒了?”
忐忑的心情放下一半,我跟她乱七八糟地道了一通歉,最后终于从她那里套到了一点话。
“昨天啊,你一上来就问我你是谁。我还寻思着你怎么成哲学家了。”我妈声音轻快,好像在说一个笑话,“你在那里哭得好惨啊,还说假如你哪天不是教授了,穷困潦倒,你还是岑秋渝吗?”
这……我妈居然这么开心,我还是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