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抓住我的手说:“幸好有你……”
在这场令人作呕的狗血戏上演完之后,我恶心得连吃了三顿带皮红烧肉,以补偿我那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半年之后,我就被破格提拔,成为了全校唯一一个没有裙带关系,而又十足年轻的副教授。宣布此事那天,校长亲自来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你好好干,将来文学院副院长的职位就是你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数眼睛在身后盯着我,这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为了庆祝,当天我请同事们喝酒。酒桌上,他们围着我尽说一些奉承话,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这些老教授一个个满脸堆笑地走过来,轮流向我敬酒,我不得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端起酒一杯一杯地一饮而尽。
在几轮轰炸之后,我的意识就变得混乱了。趁我糊涂的时候,他们问:“你与校长是什么关系,这么受他赏识?”
我“哈哈”一笑,说:“我们是诗友。”
“没别的关系?”
“没有,哪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知音。我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
我哪里知道,他们这其实是在投石问路,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确定我与校长的关系不铁,就要对我下手了。可是刚刚进入社会的我,哪看得出来这里面的险恶。
他们见有机可乘,于是又问:“我听你们班上的学生说,校长的诗非常差劲。你们都硬憋着才没笑出来,唉,咱们哥几个私下里说,当时你笑了没有?说实话,你放心,今天咱们说的话,谁也不许说出去。”
这个问题是非常恶毒的,因为这个问题具有引导性,它完全建立在一个假设之上,那就是校长的诗的确可笑。如果我说是,那我就完蛋了。如果说我没笑,就等于承认了校长的诗确实可笑的这个假设。
如果是在我清醒的时候,他问这个问题,我只要说这个假设是错误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就可以了。但问题是,那时候我喝了很多酒,脑子哪里还有转弯的余地?
所以我完全被他的暗示所引导,顺着他的思路承认了他的假设,我说:“没有,我哪里敢。”
结果正是这句话,让我倒了大霉。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一大群人跑到校长那里去告状,说我暗地里嘲笑他的梨花诗。开始校长并不相信,但由于说我坏话的人太多,而且相互作证,校长很快就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于是我逐渐被边缘化了,学校再有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的份了。那些教授们也都躲着我,就像我的身上有传染病一样。不久,校长对我说:“我看你不太适合教书。”
于是我很快就下岗了。